“不许你诋毁朕的家人!”
“哼,”我冷笑“那你就再听那个脸皮比万安还厚的‘刘棉花’的,把我也下了狱,和那些无辜的两京言官一样!”
朱祐樘脸色一变,“朝廷的事,你不懂!这些言官,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你干净吗?干净到和我妹妹勾搭成奸?贪慕娥皇女英,妄想齐人之福!”
“你,你简直枉负朕的一番苦心!”
“臣妾~哪里敢不信皇上,您的话,就是圣旨啊。”
“好,朕的话是圣旨。那朕即刻下旨,皇后留在坤宁宫内面壁思过吧!”转身,摔门而去。
两行忧伤,终于滑出眼帘,闭门思过,我何过之有?恍惚中,左手撞上了书案,无名指被硌得生疼,低头一看,是那枚龙凤钻戒。此刻看来,纠结在凤首的金龙是那么霸道凶悍……
皇上下旨将皇后软禁在坤宁宫里,这对本就多事的宫廷来说,又是一条特大新闻。坤宁宫内人人自危,猜测着皇上在盛怒之下,在太皇太后、皇室宗亲的压力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该不会像善良的前朝废后吴娘娘一样,成为这场浩劫的牺牲品吧。
低头看着龙凤指环,徘徊不决,是否到了该离开的时间?或者死守深宫,等待他回来向我道歉,可既成事实,道歉于事无补,根本毫无意义。耳边隐约飘过一个声音:放手吧,离开吧,彼此冷静,认真思考下将来——不是蛮不讲理,不是不想装聋作哑,正因为爱,爱入骨髓,情深似海,今时今日才不知如何去爱。嫌隙已生,如同朽木,只会在空气中越发腐败。我自认,可以冠冕堂皇,实无容人之量。但放弃,需要太大的勇气……
———————————很多人说这几章看得不舒服,我要说的还是那句话,我是亲妈,会给女猪我认为的幸福!最大的幸福!!!既尊重历史,又合情合理的幸福!!!
愤然离宫(下)
晚上,韵婷顶风冒雪的来了。哭哭啼啼,一脸的委屈,说不想破坏我和朱祐樘,自知罪孽深重,本想就此去了,却不忍带走腹中胎儿——我恍悟,孩子,就是这个时代女人的终极筹码啊。
“你爱他吗?”四年前,我似乎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她的答案是……
“姐姐,妹妹不敢。”
不敢,是不爱的意思?我疑惑。
抽泣两下,莺歌啼血的声音悠然响起,“姐姐,皇上是爱姐姐的,妹妹知道。姐姐当知,大明法令规定,婚后三年,妻若不孕,夫须纳妾,违者论罪。皇上,皇上是为了保住姐姐的地位,才,才在仁寿宫,死死缠住妹妹,几番云雨,呜呜,妹妹初始不肯,可是,可是皇上,呜呜……”
仁寿宫,几番云雨……落入耳中,如岩浆般烫在心上。
闭了闭眼,用最后的理智问:“那金莲呢?”
韵婷脸色一变,马上哭得更凶,“金莲,金莲是个可怜的孩子。无意撞见皇上宠幸我,被皇上的勇猛强壮身姿,吓,吓坏了,才,才会胡言乱语。”
“吓坏了?”淡淡反问。
“姐姐,姐姐,你要相信妹妹啊!我们张家上下,感沐皇恩,绝无争宠之心!”韵婷激动的上前扑在我怀里,身形一晃,一个精致的长命锁从衣领里探出。
我眼疾手快抓在手中,只觉头晕目眩,再不能思考,这是——
情浓密爱后,我疲惫的靠在他怀里休息。诱惑的声音传来,“月月,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没回答,孩子啊,有时非人力可及。见我不语,他从身侧的龙袍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长命锁,在我眼前晃动,“这是我母妃的遗物,我小时一直佩戴。等我们有孩子了,就给他好不好?”我又困又累,草草应了声“随便吧”,就昏昏睡去。
如今再见,却是这般光景,物是人非……
“娘娘,吃点吧,身子熬不住的。”婵娟抽泣着恳求道。
我摇摇头,没有胃口。
“娘娘,您这样不行,改日新娘娘进了宫,您,您这般憔悴,宫里那群见风使舵的奴才会笑话的。”
“新娘娘进宫?”
“是,奴婢,奴婢悄悄去了文华殿,孙侍卫认得是我,就让奴婢在外面偷听,里面,里面正在拟旨!呜呜……”
对了,还有孙彪。说我愚蠢也罢,说我痴迷也好,我不甘心错过任何一个希望,即使渺茫,但我依然期盼找到一个理由去挽救自己的婚姻。
孙彪是个地地道道的大老粗,愤愤不平的一拍大腿,说道:“娘娘,确有此事!太皇太后连同皇亲国戚,这阵子成天给皇上施压,朝廷里那群狗官也不务正业,纷纷上折子请皇上选妃。哎,臣看来,皇上是顶不住了。如今,满朝文武只是听到了谣言风声,并不知事实如何,他日传到了朝里,指不定要天下大乱呢!而且,而且适才臣还陪着皇上把张二小姐带回了乾清宫,哎,这俩人……臣,臣说不出口!”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我望着窗外,幽幽感慨。他是皇上,对他来说,江山、子嗣是必须放在首位的义务。权利焉知不是罂粟?荣耀中,使人越陷越深,身份焉知不是束缚?高贵下,掩饰着斑斑劣迹。
心冷了,闭上眼,该走了——可是,天大地大,何处为家?
既然无家可归,不如浪迹天涯……
“娘娘,奴婢要跟着您!不论天涯海角,奴婢都要追随着您!”
想了想,婵娟本是前朝犯官之女,家已被抄,亲族发配边疆。若是留在宫里,难逃白发宫娥的命运,跟我到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