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展目,目光中尽是赞赏。
“你想知道原因吗?”
他长得极平常,混入人群再找不出,但那一展目,一转瞬,目光灼灼——所有面容皆为虚假,唯有眼眸是真实。
迟衡疑惑地与他对视,眼前一道寒光,刺目闪过,与此同时,一股剧痛从迟衡的眼眶中涌出,像火焰喷射一样,像血液飞溅一样。迟衡啊的一声遮住双目,本能地抽出匕首往前方一挥。
就是挥刃的同时,迟衡猛然意识到,为了追这个男子,他把宇长缨弄丢了!
手边,没有宇长缨。
“长缨,长缨,长缨……”迟衡大声地喊道,丢失的惶恐,比眼睛更痛,直刺心脏,迟衡冷汗涔涔,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手持利刃乱挥,挥得秘不透风。
旁边的人纷纷避之三舍。
顾不上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迟衡越喊越大声。
在拼命挥刀的同时有三四股劲风拂过——这是向他袭击的阵阵劲风,每一股都要置他于死地,迟衡虽然眼前一片血红,疼到浑身战栗,但活命的本能令他更加灵敏。眼睛如喷血般刺痛,匕首更加狂乱,每一股扑上来的劲风都从衣鬓掠过。在越来越激烈的狂乱,迟衡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啊——有人疯了,疯子杀人了!疯子杀人啦!”
迟衡蓦然停下。
劲风已经没了,涌上来的是热浪,和无边无际的黑暗。迟衡握紧了匕首,站在原地,手中的血,一滴一滴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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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七月初;天气燥热,傍晚;知了有气无力地嘶哑着。请使用访问本站。
迟衡听得烦躁;拽起床头的梨往窗子狠狠一扔;哐当一声窗子被撞开了;那碎成两半的梨咕咚咚地滚落到了窗外去。燥人的知了声停了一停,万籁俱寂;而后忽如万虫和鸣一样“吱——吱——”地撕心裂肺;比刚才还热闹。
迟衡气得一踹薄被下了床;却摸不到鞋子;逞强走了两大步却撞倒了案头的碗;哐的一声碎了。
迟衡面无表情踏过去。
宇长缨奔了进来,抱住他的腰:“将军……你踩到碎片。”
迟衡当然知道踩到碎片了,也知道疼得钻心,他只是烦躁,烦躁得只有剧痛才能冲抵心口的与早。他,厌恶窗外那日复一日的蝉鸣:“把院子的树全砍了!”
宇长缨轻叹一口气:“是,将军!”
叹得很轻,声音很憔悴,迟衡知道宇长缨被折腾得累了,可他克制不了,天气那么热,好像要把人蒸出水一样的燥热,他只想到一个清清静静的地方呆着,一个人。
他听见宇长缨压低声音的吩咐:“宫平,你们看好,但别离将军太近。”
迟衡仰飘在池中,双手轻轻拍打水面。
他看不见了。
最初是满目流血的红色,而后是挥刀如疯魔,双耳如雷,再后来他听见宇长缨焦急的呼喊,他慢慢地收了匕首,一个跌跌撞撞的人抱住了他的腰,伴随着脸颊慌乱的抚摸:“将军,你怎么啦?”
宇长缨紧紧的拥抱,让迟衡的心定了下来。
宫平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