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座上的甘纳嘴唇一勾,笑了。
岑破荆夹起一块肉,微微抖了一下,滑回了汤里,自言自语:“这蛇,挺大的。”
人也奇怪,罪名一解,困窘一脱,立刻就欢乐了,尤其是容越,虽然刚才误吃了一口蛇汤,但转眼就忘了,跟什么没发生过似的。
他也无所畏惧,逮住甘纳那笛子猛看。
甘纳捻起一颗血红色的果子,轻咬一口,唇色染红,微微笑了,另一只手拿起笛子轻敲两下。声音不是脆脆的,而是沙沙的,像蛇爬过湿湿的草丛一样,诡异的摩挲的声音。
没过多久,迟衡觉得脚边一凉。
桌布挡着看不到,也没在意。
容越最是敏感,或者说他的心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就从来没放下过,一瞬间也觉得脚上怪怪的,遂掀开桌布一看,瞠目结舌,忽然脸色苍白,大叫一声跳到椅子上,指着地上直喊:“去!蛇!”
果然,数条蛇不知何时悄悄地盘在了桌子底下,圆滚滚的身躯蠕动着。
岑破荆和曲央一惊,但都还算冷静,只是挪开脚步。
看到瞬间窜上椅子的容越,还急得手舞足蹈恨不能蹦到天上去一样,十分滑稽。迟衡哭笑不得,劝道:“容越,镇定,下来!”
容越已经跟热锅上的蚂蚁,只是两腿乱跳,还嚷嚷着赶紧把武器拿来,全然不管郡王就在旁边。
迟衡好笑地抱住了他的腰:“你别这么……先下来,下来,没事,是个男人就赶紧下来。”
见大家都这么淡定,容越也没法继续蹦下去,嘴唇发抖。
迟衡一个用力把他抱下椅子,压低声调笑:“你还三岁小孩啊,大家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你呢?这下丢人丢到家了,郡王看着你笑呢。”
笑笑笑,肯定是他捣的鬼!
果然,甘纳带着一抹邪笑拿那笛子又敲了敲桌子。这次很轻,很脆,蛇如听见指令了一般,蜿蜒着退了下去。那滑溜溜的长长身体,看得人头皮发麻,容越气得够呛,握紧拳头的那架势,郡王如果不是郡王,他非上前揍一顿不可。
“本王见你对竹啸好奇,特意叫你见一见。”
什么竹啸不竹啸,鬼才好奇呢!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连武器都这么惊悚和恶心!
容越克制住极大的反感,等蛇都走了,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紧紧抱着迟衡,太丢人了太丢人了!赶紧松开。一桌子人都笑了,尤其是甘纳,笑不露齿更加气人。
77非多情,不总攻
【七十七】
回到房子。
容越气得跳脚;撒开腿满屋子追着岑破荆要打。迟衡斜躺在床上;笑说:“容越,别气;其实岑破荆也是你们泞州人;怕蛇怕得要死,只不过身为都统不好意思跳脚而已。”
岑破荆回头就把迟衡的脖子掐住了:“哼!至少我没蹦到椅子上去。”
容越也掐住了迟衡:“泞州人怎么了?怕蛇怎么了?”
迟衡挣扎着大笑:“替你说话呢怎么也掐我?也好意思,刚才抱我抱得欢实怎么不说,现在过河拆桥了!”
容越恼羞成怒:“为什么一开始没推开!连领主看我都怪了;受不了了赶紧回家!”
三个人掐着闹着十分欢乐。
歇下来后,迟衡笑对岑破荆偷偷说:“一个别笑话一个;以前你见蛇也是一样一样的,果然当了都统不一样,天塌下来都得硬撑着。等以后容越没人可抱了,他也会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
“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还是曲央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面色如常,反正都白得吓人。”迟衡瞅了一眼呆坐一旁的曲央,今天他特别心不在焉,都不看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