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主管做事颇为老练,在事前他已准备了两批人马。第—批出发的是王明等人,第二批是十个后备打手,由他亲自率领,随后赶来,但并不公开出场,只在附近地区埋伏监视,假如第一批人马失利,第二批后备就立即上前接应助战,否则,就不准备动用后备军了。当他看到王明一击奏功,稳操胜券的时候,就不动声色,暗中遣散了后备打手,并立即走到现场,以幕后主持人的身份前来讲话。
接着,主管道:“王明,你回去休息。”
于是,他又吩咐属下雇吏道:“你们清点这里的木料,砖瓦,好的多少。分堆一批,坏的多少,另堆一批,抄一份清单给我……
快!现在就动手……”
“且慢,不许动!”忽然对面有人沉声道。
原来对面来了一位中年警官,手持盒子炮,带领了四名警员,荷枪实弹,枪头装上了刺刀,正向现场奔来,不久到达。
那中年警官道:“你们是哪儿来的,胆敢盗窃国家财产,来人呀,抓!”
工务主管越众而出,态度自然,道:“我们是工务衙门,这里的事是属于本衙门范围,你老兄嘴巴讲话不清不爽,什么叫做盗窃国家的财产?”
中年警官听到是工务衙门,气势较前稍为减低,但也不肯示弱,强硬地道:“我们奉了上级命令,不许任何旁人移动这儿的一木一板,半砖片瓦……”
那主管原是老公事人员,明白官场内幕,他也不等待对方说完,就大声喝道:“住口!
这是什么话,你们是哪里来的?”
中年警官道:“我们是警察衙门。”
主任冷笑道:“哦!是警察衙门,你们的任务是保护地方安全,捕强盗,捉流氓,这是你们的份儿。我们工务衙门是强盗?是流氓?你要胡乱抓人,是不是?嘿,嘿嘿!你敢动手抓人?”
那警官一看情况不妙,连忙改变浯调,道:“我们接到报告,这儿有人打架。”
主任道:“打架,谁在打架,你们为什么不早来,来抓流氓?这事情很明显,你们和那批流氓是……”
“喂,喂,喂!老刘,这又何必呢?大家都是老朋友,计较这种事情?”人丛中忽然发出声音,接着一个牛山濯濯的老头儿出现在群众前面。
刘主管看到这个秃头老人,笑道:“是你呀!老李,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那秃头老李对着中年警官,把头一歪,道:“沈警官,你们回去吧!这儿的事交给我。”
沈警官对那秃头老牵好像十分恭敬,连忙立正,举手敬礼,口中说一声:“是!”说毕,回转身去,开步就走,后面跟随着四个荷枪实弹,枪头插了尖刀的警员。
秃头老李等到沈警官走远之后,转身向刘主管笑道:“老刘,我们到对面茶馆里去聊聊……”
刘主管点头答应,临走,他吩咐属下雇吏道:“你们赶快清点这里的东西……越快越好。”
他讲完了话,跟着秃头老李上茶馆去了。
显然,他们是去讲斤头的。
过了几天,刘主管送给王明—笔数目不大起眼的银币。
王明心里明白:这钱是他打架的酬劳。当然,他只不过分得一些剩余的碎银,该款仅够支付他所爱吃的酱蟹、醉鸡、葱烤鲫鱼等费用而已,真所谓逢到打架,窜在前头,论功行赏,拿些零头,此后,打架的机会不多,王明又无用武之地了,他的收入有限,生活费用高涨,以致入不敷出,寅吃卯粮,境况十分拮据,长此以往,自觉不是良策,于是他开动脑筋,想做生意。
粗汉用脑,想出来的主意虽好而不妙。
王明思忖到:父亲前从逍遥岛带来呢绒衣料数套,寄存在申县的亲戚家里,何不售去此物,当作本钱,贩买土布,摆设摊头,或运往自由区域出售,可获厚利,这生意要比做财政科的倔吏好得多了。
主意打定,王明立刻向上级告假,急赴申县,从亲戚那边提回呢绒衣料,售得当地币值一万元钞票,心里非常高兴,决定冉回黄瓜儿县,准备先辞职,然后贩卖土布,希望从此一帆风顺,大展鸿图。
目前,他身边有钱,胆量也大了,所谓人仗财势,于是乘车回到黄瓜儿县,但他暂时不去辞职,先要休息一下,以便享受几天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