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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章（第2页）

真人之躯，龙脉之力，水银兵刃，还有修行两千年浑然无漏的心境。

若想与之抗衡，如今的自己并不够，并不足够……

如今的自己相较于过去已经变弱了，始终总觉得哪里不太舒坦，这一战本该是很痛快的，但浑身上下都不太自在，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束缚着，拳脚不能顺心，长枪已不能破敌。

少了一种痛快的宣泄，反而是将自身桎梏着，似乎理念不能通透，无法传达其意。

我理应是变强了才是，穿着了黑甲，精神和肉身达成统一，但反而感受到了更多强烈的不协调……这不是因为外力而产生不协调，之前交锋时就多多少少察觉到了异样。

是因为武道瓶颈么？

自己分明也是武道宗师的级别，老是踏着前人的路子，一味的模仿，可走不到尽头，当年的史艳文只教我纯阳心法，虽默认了我偷学纯阳掌，但并未教过，或许也是看出了我根本不适合他的掌法。

如今身躯已经跟得上精神，要淬炼自身，创造武学，更进一步，虽不能拔剑，但便是在拳脚武道之上，我也能应当走出下一步，也应当能……

不，不是，我到底在想什么？

临阵悟道，将希望寄托在这种小概率的顿悟之上？哪怕有再如何深厚的武学根基和造诣，越很难诞生这种顿悟，更何况我的武道并不是掌法，亦不是拳法，手中的长枪不能迎合我之意愿，也是因为它根本不是我所想要的兵器，哪怕穿上了黑甲，哪怕身高合适，哪怕不适感消散……它于我而言，并不是道。

强者都有其道，嬴政的道是君临天下的政道，阿尔特修的道是至强者的道，凯文的道是驱逐崩坏的道，符华的道是薪火相传的道。

而我的道……

他并不畏惧始皇帝，也并不畏惧嬴政，和他曾经交过手的强敌相比，嬴政也绝非最顶尖的对手，更不是最恶劣的强敌，但正因如此，苏白的内心才会开始质疑，质疑自身的弱小，质疑自己长久以来为何始终原地踏步，只是不断的增强着纸面实力，却在根本上停滞了进步。

苏白仍然思索，而嬴政并未多等，他上前一步，驱使着龙脉之灵力幻化而坐的庞大玄鸟振翅，那高涨的魔力当量几乎足以媲美圣枪制裁的威能，此乃龙脉之灵力，不同于魔力，是足以媲美真以太的纯粹能源，是星球流动的血液，因而它状若活物，能焚烧万物。

面对这玄鸟火凤，苏白却立在原地，不闪躲，不退步，双目凝视玄鸟，凤鸣龙吟之音清晰可闻，扑面而来的压力将他逼迫到生死和心境的悬崖边缘。

忽然间，他听到了有谁在唱歌……歌声悠扬而来，甚至掩盖了绝命的凤鸣之音。

并不遥远的某个地方，传来歌声，有些沙哑的嗓音唱着那首他哼过的歌谣。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只爱，爱你那一种……】

【伤心路，别时途，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那声音太过于熟悉了，歌声是在唱给她自己听，在痛苦的时候痛苦的放声而歌，倒是虞姬的性格，她可不是什么小鸟依人的温柔女子，而是敢爱敢恨的飒爽巾帼。

歌声由远及近，唱腔似京剧，用沙哑的声唱着深情的歌谣，声音久久未散。

苏白抬起眼睛时，恍然觉察，前方是熟悉的人儿。

不知何时，她已经到来了这里，或许从一开始就在这儿，或许从一开始就在观望着。

这时她站在了苏白的跟前，张开了双臂，迎着玄鸟之火，什么都不说，一头黑发在风中摇曳着。

无人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苏白清楚她的心中或许已经存了一丝死意，宁可在这里消亡，也不愿远远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