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明显感觉到,自唐乔进来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仿佛是一瞬间,卸下了所有防备。
连簪子掉在地上,都未曾察觉。
她撇撇嘴,有些不屑,“你们不是已经断绝师徒关系了么?”
一个不顾自身安危拼死相救,又整整两日不敢合眼在外屋守着;一个明明满是戒心,连她这个盟友都不相信,却在看到对方之后立即退去一身坚强,完全没有一点疏离隔阂。
京城那些傻子,竟然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看了眼地上无辜的簪子,她心里不忿,忍不住挑拨离间,“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人家现在可是陈家面前的红人。”
“说不准,明天就把你献给陈家邀功了。”
“现在你这条命,可值黄金万两。”
这两日,他没少奴役她干活。
换衣上药包扎伤口,完全没把她当做一国公主对待。
关键还不信任她,蒙着眼睛,也要在一旁“盯着”。
不得不说,他听力的确过人,她好几次出错,都能被他听出来。
苏倾暖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先出去。”
静和毕竟是桑悔的人,即便暂时是盟友,也只能信五分。
而有些事,她只能对唐乔说。
“卸磨杀驴啊!”
静和不满意了。
不过见她眼眶有些微红,她抿抿唇,只得识趣开口,“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晚膳好了没。”
边往外走,还边抱怨,“两天了,都饿死了快!”
“一点良心都没有。”
伴随着大力的关门声,屋内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唐乔迟疑一瞬,最终还是坐到了之前静和的位置上,“还疼吗?”
这样她说话也省力一些,不用再仰着头。
苏倾暖惨兮兮点头,“疼!”
师父面前,她不想,也不必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师父什么时候来的会州,朝事不忙吗?”
他是父皇选中的监国重臣,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出城后不久,我就出来了。”
见她倚着床框坐的辛苦,唐乔起身,往她身后放了个软枕,让她靠的舒服一些。
“还好,不算太忙。”
怎么可能不忙?
但她匆匆出城,必然是有很急很重要的事,他有些不放心,便跟了来看看。
苏倾暖立刻便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只怕是师父及时赶到,将她带了回来。
她就说,静和怎么可能会拼死救她。
“可如此一来——”
她低下头,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您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京兆府那场戏,也白演了。
唐乔将簪子捡起来,递给她,“那你是让我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你遇险了?”
轻重缓急,他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