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轮内部会议不欢而散,调研团就地驻扎,接下来对西撒营地进行了更深入的走访,所见所闻触目惊心。
医疗资源的极度匮乏,教育设施完全空白,饮用水源浑浊不堪,以及人们眼中混合着坚韧与绝望的光芒。
这一切都与摩洛哥给世界展示的形象大相径庭,只能说一个是卖家秀,一个是买家秀!
一位来自北欧的人权专家在了解到一个孩子因摩洛哥的禁止而缺乏最基本抗生素导致死亡后,愤怒地在笔记本上写下了重重的评语:“他们是杀人犯!”
营地的一切太过震撼,调研团几乎不需要再深入了。
都已经看到地狱第十八层的景象了,还需要去研究其他十七层有什么好事吗?
强烈的初步印象让绝大多数代表都倾向于支持尽快采取行动,改善难民营状况并推动公投。
短暂停留之后,代表团继续前进,进入了摩洛哥实际控制的城市阿尤恩。
这里的情况跟难民营地有很大的不同,起码有了能够行车的街道,也有一些高低不一,新旧不同的建筑,市场里商品也勉强算是丰富。
摩洛哥代表洋洋得意的给代表团介绍阿尤恩的发展与和平,还表示西撒营地里的情况是那些人自找的,如果他们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来阿尤恩居住生活,就不要用再受那种苦了。
可当代表团成员试图与当地普通的西撒居民单独交谈时,却感受到明显的恐惧和沉默。
只有在摩洛哥陪同人员不在场的间隙,才有胆大的居民通过翻译快速透露一些消息,控诉摩洛哥人对西撒人的不公待遇。
他们说摩洛哥之所以还留着西撒人,只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把巨额的磷矿收益据为己有罢了,一旦磷矿采完,摩洛哥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这里。
还有人悄悄塞了一些证据在代表团成员手里,那是摩洛哥人扼杀西撒文化,强迫所有西撒孩子接受摩洛哥式教育,要从根源上彻底毁灭西撒的铁证。
至于摩洛哥人和西撒人区别对待的证据,更是多如牛毛。
最直观的就是摩洛哥人和西撒人形成两个不同的居住区,西撒人是不被允许进入摩洛哥人居住区的,两边的公共设施生活环境也相差巨大。
调查完阿尤恩的总结会议上,摩洛哥代表再次老调重弹:“正如各位所见,阿尤恩的发展证明了摩洛哥政策的成功。维持现状,逐步推进自治,是最符合各方利益的方案。公投条件远未成熟。”
“不,条件可以成熟。”李睿起身反驳,抛出了一个让全场震惊的方案,“如果摩洛哥方面愿意配合,并给予必要的通行和工作便利,星瑞愿意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在联合国监督下,完成所有难民营及摩洛哥控制区内有意愿参与公投的西撒成年居民的基础信息登记和审核工作,并初步搭建起公投所需的技术平台和组织框架。所有费用由星瑞承担。”
三个月!
会场一片哗然!连调研团的团长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个时间表,远远超出了常规官僚体系的效率认知。
“这不可能!”摩洛哥代表失声道,“身份甄别,部落协调,安全保障……三个月绝对不够!”
李睿从容回应:“星瑞的物流网络、通信技术、大数据处理能力和在地执行团队可以应对这个挑战。我们抗击埃博拉时,在更复杂更危险的环境下建立起的应急响应体系,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关键在于意愿,而非能力。摩洛哥方面是否愿意接受这个挑战,并给予配合?”
李睿把皮球一脚踢回给了摩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