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南曼兰公爵说的话吗?”安娜慎重其事地说,“他可能只是想借助你的力量、得到你的信任。俄罗斯战败,纵然叶卡捷琳娜二世能复位也不可能给他们什么。也许阿图瓦已经放弃了,只是南曼兰公爵还有野心。”
“安娜,南曼兰公爵说的话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吗?”路易反问一句,安娜顿时愣住。他继续说:“阿图瓦的衣服中确实藏有淬毒匕首,这是千真万确的。更为重要的是,他一直怀有野心,我能感觉到。”
“我感觉是我杀了他!”安娜略显凄然,唉声叹气。
“不,你无须自责。”路易脸色一暗,只淡淡说道,“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否则,恐怕会有更多人死去。”
宫廷流血史不绝书,安娜本人亦未少参与,只是这件事真的和她没有关联,她若是真参与进去,也许也不会有如此烦恼。她和路易不同,凡是自己做过的事一定会寻找理由令其合理化,绝不会一直念念不忘,形成心理包袱。然而,她也和路易不同,凡是与己有关却未参与之事,她一定会牢记于心,生出感怀之心。
路易不后悔除去阿图瓦亲王,但他不愿再感受同样的痛苦。因此,注定必死的斯坦尼斯瓦夫三世捡了一条性命,他现在正在前往格但斯克的路上,不日便将起行前往流放地——马达加斯加。
法兰西占领马达加斯加不久,殖民地规模有限,故而政治影响力低。任何人去了那儿都不可能对遥远的欧洲产生影响,但是,他也能在那儿安度余身。
8月25日,法军赶制德意志境内,在路上巧遇塔列朗。路易为掌握华沙谈判主动权,亲自任命塔列朗为首席谈判官,全权委以谈判重任。塔列朗亦是刚接到任命,才马不停蹄地赶往华沙。
三军驻足于中欧大地。天蓝色的天空、碧绿的莱茵河,路易和塔列朗立足于岸边,与自己的倒映互相呼应。
路易道:“塔列朗,你明白这次去华沙的任务吗?”
塔列朗脑筋一转,皱眉说:“请陛下示下。”
路易道:“第一点,我与瑞典国王谈定了芬兰湾两岸包括圣彼得堡在内的俄罗斯土地的归属,因此,瑞典国王若对那块土地提出要求,你尽量声援。”
“我知道了。”
“不过,你也要小心。瑞典国王的野心不知芬兰湾,他若南下争夺利沃尼亚,你就用‘聪明’的方式破解。”
塔列朗顿了顿,点了点头。
路易继续说:“第二点,普鲁士若要履行战前协约,你就满足他。但是,你要设法为波兰取得格但斯克及维斯瓦河航行权,确保波兰有一个出海口。同时,若普鲁士对圣剑骑士团旧地提出领土要求,你就为法兰西要求东弗里斯兰。”
“东弗里斯兰?那是荷兰东北的德意志领地。”塔列朗疑惑地说,“那块土地在三十年战争前便是霍亨索伦家族的领地,只怕……”
路易道:“库尔兰是波兰土地,利沃尼亚现在是法兰西占领。以利沃尼亚和库尔兰交换东弗里斯兰,这是一笔交易。”
“原来如此。”塔列朗恍悟道,“东弗里斯兰距离普鲁士本土甚远,战略位置远不如利沃尼亚和库尔兰。不过,波兰方面……”
路易微微一笑,道:“让波兰人往东面扩张。乌克兰、克里米亚,还有其他俄罗斯土地。尽量削弱俄罗斯吧!”
“我明白应该怎么办了。”塔列朗点着头,忽又疑惑道,“陛下,我不担心瑞典、普鲁士和波兰,只担心奥斯曼帝国和奥地利。奥地利占领了敖德萨,可那里曾是奥斯曼所有,奥斯曼势必会要求奥地利归还,而奥地利亦必然反对。我们应该倾向哪一边?”
路易想了想,说:“奥斯曼失去了多瑙河北岸土地,奥地利得到了那块土地,既然这样,奥地利得到敖德萨,以俄罗斯统治下的高加索地区作为补偿。”
塔列朗提议道:“不如将克里木半岛给予奥斯曼,这样或许能安抚他们。”
“不。”路易断然拒绝,道,“克里木半岛是波兰的,波兰不能只有一个出海口。”
“如果这样,陛下势必会与奥斯曼出现嫌隙。”
“这不重要。”路易不以为意地说,“奥地利和奥斯曼必然会因巴尔干半岛一事大打出手,那时我们必须选一边站。迟早要决裂,提前压后没有区别。”
塔列朗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路易交待完后便与他分手。
其后,路易抽空寻访了莱茵兰地区,再去了佛兰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