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确实有些心事。”路易故作疑问,但心中却早已知晓。
波旁公爵的妻子是奥尔良郡主,亦即奥尔良公爵之女,沙特尔公爵之妹。在父兄沦为叛党的同时,她由于出嫁的原因,而并未受到牵连,只是,她现在已经不再有一个强大的娘家,仅仅是波旁公爵夫人。
波旁公爵夫人不失为王族后裔,她在政治上是一位女权主义者,并由于自小接受的修道院教育,而秉持着严苛的宗教道德准则。她反对一切形式和一切人的婚外情,再加上自身正直、执拗的性格,结果就造成了她和风流的波旁公爵争执不断。
“陛下,我能够求您一件事吗?”波旁公爵恭敬且无奈地问道。
“什么事?”路易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话,可以答应。”
波旁公爵面露喜色,急忙说:“陛下,请允许我离婚。”
“离婚?”路易眉头一皱,在此之前,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会找到他的头上来。
波旁公爵和波旁公爵夫人的婚姻一直不睦,早在奥尔良公爵死前,两人的婚姻便出现了问题,甚至一度传出了即将离婚的传闻,不过,在奥尔良公爵事件后,两人虽然依旧争吵不断,可是,关于离婚的传闻便再未出现。
路易对此的理解是,波旁公爵夫人聪明地知道自己的处境,她除了“波旁公爵夫人”之外,什么也不是。
路易虽然与奥尔良家族为敌,但在已经完胜的情况下,他对这个家族最后的一滴血脉并不在意,所以也没有下手株连,毕竟一个女人不可能造成任何威胁。然而,若是这个女人乖乖地当她的波旁公爵夫人,自然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因为孔代家族也不可能容许一个女人的乱来。但是,若这个女人抛弃了波旁公爵夫人的身份,那么她会否会做出其他事,那就无人可预测,也无人能够阻止。
忧虑之下,路易朝着波旁公爵摇了摇头,说:“我的兄弟,你可以和你的妻子分居,也可以将她送出巴黎,没有必要离婚吧”
天主教的教义反对离婚,所以所谓的离婚只能说是证明最初的婚姻无效,而不能让男女双方解除有效的婚姻。因此,在听到路易的回复后,波旁公爵并未对其产生怨恨。
“陛下,我快受不了这个女人了。原以为奥尔良公爵被判罪后,她能收敛点,可是,她却变本加厉。”波旁公爵无奈地说道。
“放轻松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娘家的女人。”路易笑了笑,轻声说,“你只需要以丈夫的身份,控制住她的金钱便可以了。”
虽然《女权法案》通过,但那不过是一纸空文,在现实中,女人仍然处于男人下仆的地位,毫无法律上的实际权利,这一点在贵族中尤为多见。
“陛下,事实上我的父亲并不同意我们的离婚,他认为这是给家族抹黑。以前一直是那个女人以离婚相威胁,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那边突然便禁声了。”波旁公爵不解地抱怨着。
路易微笑不答,却深为认同波旁公爵夫人的做法。在男人的角度上,他对波旁公爵的遭遇颇为同情,但从国王的角度上,他却非常乐意见到贵族们家宅不宁。
正当路易看着波旁公爵自怨自艾时,他余光一斜,居然现玛丽?安托瓦内特正和一位穿着中庸的年轻妇人交谈甚欢,而这位妇人,居然就是他面前的波旁公爵的妻子。
第三百八十七章 逐犬游戏
第三百八十七章逐犬游戏
路易早知妻子交友广泛,因此并不奇怪她会和第二王公家族的波旁公爵夫人相识,但是,路易还是非常惊讶,他惊讶于波旁公爵夫人居然会出席这种贵族舞会,并还出现在算是仇人的王后面前。小说网
波旁公爵夫人与其父奥尔良公爵因蒙特松夫人一事交恶,这并非只是传闻,但是,她和兄长沙特尔公爵并无嫌隙,路易无法相信,这么一个失去了父兄的女人,会以平常的心态接近仇人。
路易凝望着远处正在与王后热聊的波旁公爵夫人,心中想着“是否应该做些什么,以预防未然”。若是她如普通的贵妇那样待在家中足不出户,那么即使是亵渎上帝、生活放荡,路易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她令人寻味地出入上流交际圈,接近不该接近之人,路易即使是想保护这位表亲,也不得不掂量其中的利弊。
“陛下,抱歉,我不知道她会来这里。”波旁公爵望见了远处的妻子,才会惊慌失措地道歉,可事实上,他对他的妻子一点约束力都没有,故而即使是提前知晓了,也无法阻止。不过,这也并非是他作为男人和丈夫的失败,而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可有可无的叛国者之女的妻子,因为不在乎,才会导致不上心,才会只觉烦恼,而不会浪费时间地反抗。他之所以会在此时惊慌,也并非是担心妻子,而是担心妻子如此做会给家族带来的后患。
“她不应该来吗?”路易出乎波旁公爵意料地如此反问了一句。
波旁公爵莫名不解地看着路易,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路易装着心情甚好的样子,不以为意地微笑道:“她的父兄虽然有罪,她本人却是无辜。没有必要将本不属于她的罪过强加于她,她毕竟也是贵族,也有权利出席在这里。”
邀请函按着礼仪写着“波旁公爵夫妇”,路易也就顺水推舟,顺势装出了一副好人样子。不过,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顾全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颜面。现在在众人面前,波旁公爵夫人便犹如王后密友一般地谈笑自若,若是这时波旁公爵夫妇爆发争执,最难堪且最为难的还是玛丽?安托瓦内特。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倩影来到了路易的身前。波旁公爵之妹露易丝郡主恭敬地屈膝行礼,她身上超然脱俗之气,比往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