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叫芳芳的女孩,不过很早以前就死去了。
蓬帕杜夫人一边哽咽一边向路易说了芳芳的故事。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脾气喜好,蓬帕杜夫人都一一说了。
她是一个幸福的孩子,虽然很短命,但是她至少在短暂的几年中享受了常人所无法享受的温暖。
正如路易以前偷听中所得知的,穿着女装的他长得确实和夫人夭折的女儿芳芳有些相似,但也只有一点点。
路易看见了镶嵌在夫人项链吊坠中的芳芳的画像,他明白了这所谓的相似事实上只是某些小孩子共有的一些特征类似罢了。
画像中的芳芳肤『色』很白,路易的皮肤也很白,事实上在富裕的贵族家庭中,孩子平时都足不出户,白是共有的一个特征。
芳芳的脸庞圆润,但是有着突出的下巴,这也与路易相似。路易特意控制着日常的饮食和增加运动以来避免肥胖,他的身体虽然因此而没有一丝赘肉,但是脸庞却仍然带着婴儿肥。
或许是当时夫人正悲伤着,因此她才在那一刹那将路易认作了她的女儿,但是,后来便如路易所料,她对芳芳的爱便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路易的身上。
虽然不在凡尔赛,也没有家庭教师,可是路易却还需要上课,而教他的却是蓬帕杜夫人。
在国王独自出去打猎的时候,蓬帕杜夫人便按照她自己的时间表来教路易。
历史、文学、艺术和礼仪,托她的福,路易的法语进步很快,同时历史知识也掌握了许多。
不过,或许路易是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无论是绘画、音乐还是建筑,他只有欣赏的能力,而没有创造的能力。
即使如此,他也将这种进步当做了一种奇迹,特别是法语方面。
每天下午,当蓬帕杜夫人去午睡后,路易便和小亨利、图伦兄弟待在一起,或是练习剑术,或是绕着枫丹白『露』宫骑马。
不知不觉,他在枫丹白『露』宫已经待了一个多月,年历也已经翻到了1762年。
一月的最后一天,路易在枫丹白『露』宫迎来了一位久违的熟人——老神棍巴斯特教授。
路易刚刚上完夫人的课,老神棍和一个神父打扮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奥古斯特!”蓬帕杜夫人指着老神棍身边的神父,亲切地介绍说,“他是贝尼斯神父。他是我的顾问,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
路易朝他点点头,打招呼道:“你好神父,很高兴认识你。”
贝尼斯神父向路易鞠了一躬,说道:“我也很荣幸能够见到殿下。”
贝尼斯神父看上去五十多岁的样子,无论是皮肤、头发,都已经呈现出衰老,但是他的双目却炯炯有神,根本不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蓬帕杜夫人说道:“神父这一次到来,是为你送来了一份迟到的新年礼物。”
“为我?”路易疑『惑』地望着神父,问道:“你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是从不列颠带来的。”
“不列颠?现在不是在打仗吗?”路易惊讶道,“与不列颠和普鲁士的战争已经维持了多年,我曾听我的教师说过,现在我们和不列颠的贸易已经全部中断了,而且拉芒什海峡也已经封闭,怎么可能从那里带来东西?”
“是的,殿下,您说的很对。”贝尼斯神父说道,“所以这份礼物是花了大价钱,由托走私商送来的。”
路易自然知道“走私”是什么意思,同时也知道在两个正打着仗的国家之间进行走私交易,必然需要花费比平时更多的钱财。
路易严正地开口问道:“神父,现在请告诉我,您究竟从不列颠拿来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蓬帕杜夫人。
夫人柔声说道:“是用来对付天花的东西。巴斯特教授对我说了你有意接种人痘后,我便透过手下的渠道,千方百计地从不列颠买来了天花病人的痘痂,听说这就是接种所需要用的东西。”
路易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当时说要接种人痘,只是为了借机接近蓬帕杜夫人,他其实早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却没有想到蓬帕杜夫人一直记在心上,还为了这事而耗费财力。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好了。”路易激动得口齿不清,“我很高兴,我……非常感谢!”
蓬帕杜夫人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欣慰地说道:“只要你满意就好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为你办到。”
“谢谢!”路易只有不断地感谢,无论是从内心还是从语言。
为了从行动上表示感谢,路易迫不及待地希望立即接种。
他向老神棍和贝尼斯神父热切地问道:“可以立即开始吗?我希望马上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