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杜巴丽夫人的歇斯底里的叫声的,她的叫声便如同她的身份一般,给人以下溅、的感觉,每当她在宫廷中不顾礼仪的高叫,路易便觉得她是将本因私密的声展示于众。
若是在其他场合、其他时间,路易绝对不会去理会杜巴丽夫人,但此时却不同,杜巴丽夫人在此,那么就说明路易十五也在此。
路易停下脚步,朝后招招手,待迪昂凑近耳边时,说道:“把刚那个女人带过来。”
迪昂也发现了杜巴丽夫人,于是会意地回答说:“是,陛下。”
接着,迪昂便将杜巴丽夫人连同躺在担架上的路易十五带了过来。
“陛下,因为那些士兵不相信她是杜巴丽,所以企图对她非礼,她会尖叫起来。”迪昂轻声在路易耳边说。
路易点了点头,慢慢地走到了路易十五的担架边。他的心思从一开始就不在杜巴丽夫人身上,而是在路易十五身上。
这躺在担架上的老人,面容衰老得可怕,路易实在不敢相信这就是法兰西的前国王路易十五。
“他怎么了?”路易心灵颤抖地问,“睡着了?昏迷了?还是……”
“陛下,被俘的萨丁尼亚军医官说,他得了重病,现在是昏迷状态。”迪昂回答说。
“他什么时候会醒?”路易问。
“这……”迪昂犹豫了一会儿,答道,“军医说,他的状态很糟糕,也许只能再睁开眼睛一次,也许永远也睁不开眼睛了。”
“没有办法救活他吗?”路易问。
迪昂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医生,陛下。【】【】”
“既然这样,那就找一个医生来。”路易长叹了一口气,命令道,“找一辆马车,送他回巴黎。要让可信之人护送。”
“是,陛下。”
迪昂正准备令人将路易十五抬走,这时,杜巴丽夫人突然哭泣起来。
“把这个女人带走,我不想见到他。”路易不耐烦地说。
话音刚落,杜巴丽夫人突然扑倒在地上,抱住了路易的脚,凄惨地恳求道:“陛下,请原谅我,我也是上了奥尔良公爵的当,会鬼迷心窍地和他一起将陛下劫出宫廷。”
路易听见此言,不免有些惊讶,可是,结果已经如此,过程不再重要,一切也许在他当年带走玛丽?阿德莱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现在,他只是希望路易十五能够活着回到巴黎,这样,他就不必背上一个莫须有的“弑君者”罪名。
路易抬起一脚,狠狠地踹了下去,杜巴丽夫人惨叫一声后,松开了他的脚。
路易伸出右手指点着杜巴丽夫人,同时对迪昂说:“将她也一起送回巴黎,关到巴士底狱。”
“是,陛下。”迪昂应了一声后,又狐疑地问,“陛下,奥尔良公爵怎么办?”
“他也被活捉了吗?”路易问。
“是的。”
“把他也押回巴黎,关进巴士底狱。”路易说。
“是,陛下。”
战场清扫的两个多小时中,路易其实并没有离开战场。他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北上追击的部队将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俘获或击毙的消息。
下午3时,战场清扫已经告一段落,莱茵军团、阿尔卑斯军团姗姗来迟。这两个军团虽然迟到了,可他们却立了一个大功,那就是俘获了路易一直想要的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
“你好,国王陛下。”路易向着被用绳索捆绑着的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行了一个极为规范的礼。
“如果您还承认我是萨丁尼亚国王,那么就应该给予我一个合乎礼仪的待遇。”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语气谦恭地说。
路易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命令左右将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松绑。
“国王陛下,我对您向法兰西不宣而战的行为极为不满,希望您能够给予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路易凌然地说。
维托里奥?阿梅迪奥三世不假思索地说:“尊敬的法兰西国王陛下,我完全是受到了奥尔良公爵和他的儿的诱骗,会做出此等有违条约之事。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