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要给你世间女子都仰望的幸福,我要把你护在我的身后给你我所有的宠爱。”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子,可以对着心爱的女子如此表白?
顾夏暖并不贪恋荣华富贵,可是她贪恋这种新鲜的、刺激的、不可知的未来。
只是内心深处一点惶恐的念头,总是抓不住,不敢去想。
今天晚上左卫行将话都说明白了,这恐惧却像是更加深重而清晰,她在混乱的思绪里清理着,渐渐理出头绪,那种害怕变成一种冰冷,深入脏腑的冰冷,她知道无法再自欺下去,一直以来隐在心底里的疑问,她不能再硬作忽视了。
她突然打了个寒噤,抬起头来。
顾夏暖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地说:“左卫行,有件事情你要明白地告诉我,你曾经对上官于行做过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左卫行的神色仿佛有些意外,又仿佛早已经预知,脸上是一种复杂难以言喻的表情,眼中目光一闪,他的嘴角往上一扬,说道:“我就知道你终有一天会问。”
她的心里冷到了极处。
其实在顾夏暖心里,早就将上官于行放下了,尤其是这次还和她说了这些话,更加让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她不过是想通过这个激怒左卫行罢了。
左卫行的话语漠然:“我什么也没对他做过,我不过就是想让你们把话说开。”
顾夏暖只觉得无与伦比的失落,也不知是失望上官于行,还是失望他这样坦白地说出来,眼里只是一种绝望的神气:“果然,你这样卑鄙。”
左卫行的心抽搐起来,他并不是怒,而是一种自己都难以清晰分辨的伤痛:“卑鄙?顾夏暖,这个世上的所有事物,都是靠我自己去争取的。”
她的眼底有黯淡的火苗:“我和他早就已经结束了,他早就做出了选择,你又为何要叫他过来,让我自取其辱?”
左卫行攥住她的手:“顾夏暖,我爱你,所以我要教他知道,我比他更爱你。这不是我用手段,我只是将事实摆出来给他看着。”
顾夏暖淡然道:“你不能以爱我做借口,解释你的巧取豪夺。”
左卫行的眼中掠过一丝怒火:“巧取豪夺?原来你是这样想着的,顾夏暖,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左卫行,我若是巧取豪夺,那个上官于行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我若是巧取豪夺,就不会敬你爱你,到现在也不碰你一根小指头。我自问这二十多年来,从未对人用过如此心思,你想要的,我恨不得都捧到你面前来,我待你如何,原以为你是清楚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上官于行的一双眼睛就如要噬人一样。
他如此的咄咄逼人,顾夏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将心一横,脸一扬大声说:“因为我不爱你。”
这句话说道清清楚楚,左卫行浑身一震,顾夏暖也像是受了一震。
左卫行望着她,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嗯”了一声,过了很久,才低声说:“你不爱我?”
顾夏暖心里像沸着一锅水,无数的气泡涌上来,不知为何就要迸裂开来一样,她硬生生压下去,像是对自己说一样,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对,我不爱你。”
左卫行只感觉自己的手心冰冷,骨节僵硬地捏着,那手劲像是突然失了控制,顾夏暖的手上受了剧痛,可是她心里更乱,像是一锅沸水全倾了出来,灼痛之后是一种麻木的痹意。
明明知道麻痹过后,会有怎么样的入髓之痛,只是想:我不能想了,也不要想了。
顾夏暖慢慢地将手抽回来,一分一分地抽回来,她转过脸去,说:“左卫行,请出去,我要休息了。”
左卫行说:“我就知道你会怪我,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你啊,而且我也能感觉出来你对我的心意,我们之间还有橙橙和乔乔,顾夏暖,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懂得吗?”
顾夏暖的心里空空的,是一种比难过还要难受的滋味,仿佛谁将心掏去了一片,硬塞入一种生硬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