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约是病症作祟,要么就是比赛前吃的那些感冒药引起了副作用,让上官于行不仅觉得头痛,还要和泪腺作斗争。
亏得是今天的辩论题目他们队得心应手,刚两个回合就打地对方措手不及,早早地结束了上半场这场战斗,这才让他有了下台喘口气的机会。
苏文昊早就觉出上官于行的状态不对,他们几个都特别有默契地打着配合,迅速地结束了这场比赛,想给上官于行足够的休息时间。
但是等到下了场去休息室问他,他也只是推说自己是感冒。
毕竟心里头的那道疤,左右是药石无医的,多说无益,只能平添伤感罢了。
上官于行缓缓地捏了捏眉心,略微缓和了心神,靠在入场门门框往外看,台上台下都瞧得清。明明占着最好的观看位置,但是坐在台下那个女孩的注意力却一直没放在台上。
上官于行敏感地感觉到那道目光其实一直锁定着自己,但是为了确保接下来的下半场辩论赛还能够顺利完成,他只好强迫自己不去在意,更不敢去和她对视。
但是最后上官于行还是被这眼神折磨的坐立不安,索性借口要抽烟,躲到后台去,毕竟眼上瞧不见,心才能静。
再回来的时候,底下的那个女孩早已经没有了踪影,上官于行反而终于松了口气。
那张脸是心里朝思暮想的,却也是不敢再见的。
下半场辩论当然不负众望,上官于行带领着c队,取得了比赛最终的胜利。
登时场子就变得热闹又欢庆,有时候上官于行也会沉湎在这样的繁华表象里,而忘了自己其实并不应该得到这些。
主持人依旧在做着枯燥无聊的总结陈词。
上官于行趁没人注意,偷偷地溜下台,他只感觉现在才是真的开始头痛,并且觉得脸上异样的发烫,倒也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或许是十分钟,或许只有两分钟,反正自己很快就没了意识。
“上官于行,上官于行,起来把药喝了,回家再睡。”
苏文昊轻轻地拍醒了他,端了水杯,手里还捏着两颗感冒药片。
上官于行听见叫声,睁开眼睛,懵头愣了好一会儿,慢慢缓过来,这才乖乖接了药,就着水吞下。
口腔里有一点儿苦,但是勉强还在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上官于行坐起来,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熟练地点了支烟。
其实要说他这两年最大的变化,大概也只是烟抽抽的越来越凶。
他自己也时常自嘲说自己早晚有一天可能会死于肺癌也说不准。
嗓子原本就干,被烟气呛住,瞬间引发一连串的咳嗽,上官于行不得已弓起身子,牵出近似于撕心裂肺的痛感。
苏文昊当即上前一把掐断他的烟,伸手抚背给他顺气。
这两年来,身为兄弟的苏文昊很多次想要劝上官于行戒烟,但是话到嘴边总难说出口,日子过得这样艰难,多少是个慰藉,饮鸩止渴,不外如是。
辩论场上的上官于行光彩夺目,以缜密的逻辑力压众人,但是台下的上官于行却有比同龄人多出几倍的痛苦,压力需要他去承担。
苏文昊盯着上官于行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是最后也只是等着他自己的心情慢慢平顺下来,又陪着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苏文昊叹了口气,把手里装着药盒的塑料袋递给他,轻声说了句,“你自己照着说明书去看,药要记得吃,实在撑不住就请几天假,反正打完这场也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回家歇两天,放松一下也好。”
上官于行接了药,说话的功夫也忍不住捂着嘴咳,他断断续续地答道,“好……谢谢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