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暖盖着的那床呢子被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她那一张小脸上并无半分血色,苍白至极。
朱崇看见左卫行直直地盯着顾夏暖那苍白的面孔,心里不知为什么就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两名医生简短地商量了几句,一致同意病人不宜移动,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他们立刻吩咐手下准备起来,好在别墅里医用装备都比较齐全,手术很快就可以开始。
左卫行这才从卧室出来,踱步到了他的办公室,帕特里克医生亲自走出来向他解释:“左总,顾小姐的情况并不容乐观,那颗子弹伤的很深,只怕已经伤到了肺部,不容易取出来,而且顾小姐身体刚刚受过伤,还未彻底痊愈,恐怕也会有所影响啊。”
朱崇见帕特里克医生说完之后,左卫行久久不做声,不由得脱口叫了声:“左总。”
左卫行沉默良久,才推开手边的护士站起身来,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做手术……那她该有多疼啊。”
顾夏暖其实是个痛感神经极其敏感的人,平常打个针都得做半天心里建设,咬牙紧闭着眼睛仿佛就像要英勇就义一般壮烈。
左卫行之前陪她打针见识过几次,看着自己被某人捏红的手,不停地吐槽说,“哎,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胆小,打个针都能被吓哭,刚人家排你前面的那个小女孩都没哭,你倒是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左卫行边吐槽边细心地给她将纸巾叠好递给她,然后还一直叮嘱打针的护士温柔一点。
顾夏暖抽泣着反驳道:“你闭嘴,我这才不是胆小呢,我这叫做感情细腻。”
左卫行调侃着说了句矫情,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她矫情起来真的还挺可爱的。
朱崇听出了左卫行话里的意思,上前握住了左卫行的手,给他力量:“左总,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顾小姐一定会没有事情的,手术耽搁不得啊。”
缓了一会儿,左卫行终于对医生慢慢点了点头,嘱咐道:“拜托你们了。”
左卫行很少求人,但是他现在为了顾夏暖,他愿意付出一切,只求让她能回到自己身边。
朱崇出去将相关事宜办妥之后,回来时却发现办公室里并没有人,里面的手术仍旧在进行。他正要离开,忽然见着韩云飞从阳台上进来,于是问:“左总呢?”
韩云飞将嘴朝阳台的方向一努,朱崇这才瞧见,左卫行正独自坐在阳台上吸烟。
阳台上本来放着一把藤椅,藤椅前已经扔了一地的烟蒂,左卫行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那些青白淡袅的烟雾在微风吹拂下四散开去,拂在人脸上,微微有一点呛人。
院子里的那棵槐树一树浅嫩的绿荫,阳光一缕缕从那枝叶间漏下来,左卫行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那树间斑驳的日光。
朱崇轻声走过去,叫了声“左总”,左卫行见来人是他,好像是猛然回过神来一样,“哦”了一声,猛吸了一口烟之后,缓缓地开口问:“都办好了?”
朱崇回复道:“韩云飞那边已经妥善安置好了两个小孩,亲手将他们交给了凌火火小姐,他们所在的四合院也秘密安插了人手保护,仓库那边也已经收拾好了残局,就只剩那两个伤害了乔乔小姐的人还留着一条命。”
见左卫行久久没有回复,朱崇继续说:“准备发布的公告也已经拟好了,左总要不要过目?”
黑到有黑到的规矩,就算是占据着领袖地位的烈焰队也得遵守。
黑到向来奉行以命偿命,但是没有真正动手的人还是会留下活口的。
但是刚刚左卫行却将仓库里黑曜党的人尽数了解了,除了那两个伤害了乔乔的人,他们的死法左卫行一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一枪崩了,太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