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只要他杨峰的皇帝之位被废,到时候太上皇改立新帝,那咱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而其二——”不知想到什么,客旗话说到这,忽然停顿了下来。目光在李斯身上打量着,隐隐有些猜忌。很显然。眼前的李斯,还没有到让他客旗完全不设防的地步。“罢了,有些事,你不用知道的那么清楚。”
“总之就算上次没弄死杨峰,这次,必然成功!”
“三日之内,你且瞧好了!”
……深夜,颜府。西苑之中却是灯火通明。戏台上,一众戏班子正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折子戏。而戏台之下,颜森却是半阖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继续在看戏。孙远在旁伺候着,不敢言语。“爹!”
颜嵘大步走入西苑,一脸愤慨:“这都什么时候了,爹,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看戏?”
“如今,那风流秦王早已登基为皇,手持天子剑,处处针对先皇老臣,再这么下去……”话一说到这里,颜嵘更来气了!几乎嘶吼道:“到时候,刀就要架在咱们脖子上了!咱们颜家上下,没一个能活的!”
身为九卿之一,官拜少府。颜嵘已然隐隐有取代父亲,成为内阁一派势力代言人的架势。此时见到颜森依旧是一声不吭,颜嵘气不打一处来:“爹,儿子刚从江津收完了税,您知不知道,那江津郡守光是贪墨的银子,堆满府库!”
“咱们未必一定要等死!可朝野上下,有多少人曾是您的门下弟子?咱们有人!有钱!有权!”
颜嵘瞪着双眼,眼底尽是血丝,神态带了几分疯癫。“老师在看戏。”
颜森没有开口,但一旁的孙远,却是适时的开口劝道:“有什么事,还是等老师看完戏再说?”
“看戏?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戏?”
听到孙远这一开口,颜嵘顿时将火力转移到了孙远身上,死死盯着对方,一字一句道:“姓孙的,我爹在朝堂上不吭声,你这个做弟子的,就不知道事情利害吗?”
“颜大人——”孙远闻言,顿时苦笑起来。他自然知道事情利害,也明白杨峰这时候拿天子剑压人,究竟意味着什么。但问题是……他已经尽力了!“够了。”
太师椅上的颜森陡然开口,苍老的眼眸缓缓张开,扭头看向颜嵘:“你当初以为太上皇体弱,若是驾崩,必然任命老夫为顾命大臣,是否?”
“可眼下,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太上皇的心意吗?”
他同样盯着颜嵘,冷冷地继续道:“太上皇,早已信不过我们这些外人了!就算驾崩,未来的顾命大臣,也只能是杨家宗室!”
“还有……做事,万不可做绝!”
“世事难料,谁又知道未来的路是怎样的?你要是把事情做绝了,这才是自绝于天下”话音未落,颜森冷哼了一声,再次靠在椅子上,不再言语。可这一番话,却没能让颜嵘冷静下来,恰恰相反,他彻底怒了!“爹!”
“您到底有什么可顾虑的?如今太上皇已经病重,满朝官员有大半都是您的故旧门生!”
“还有那辅南大将军姜超,他现在手握五万精兵,随时可以驰援应天!”
“另外还有应天令吴柘开,他不也是您当初的门生之一吗?”
“城防、兵马、朝政……”“皆在咱们父子之手,为何不能直接灭了陛下,改立新君?!”
颜嵘越说越是激动,更是跳脚道:“再说了,太上皇不是还留有个年龄最小的中山王吗?这正好让咱们改立中山王为新帝,反正国主尚幼,自然需要咱们父子辅佐,到时候……”“说够了吗?”
与颜嵘的激动不同,颜森却是淡淡看着儿子,“算盘打的这么响亮,难道普天之下,只有你是聪明人?”
“再说,陛下手中有卫丞、白起、霍尊等等猛将,还有平定关中的功绩在身,逐渐深得朝野人心!”
“这……岂是你说灭就能灭的?”
短短几句话,再次激怒了颜嵘!“好,好,好!”
“既然你不肯支持儿子的想法,那儿子就想看看,您这么坐以待毙,最终换来什么结局!”
说罢,索性甩袖而去!连回头都懒得再回头……“颜大人?”
孙远见状,下意识地想追上去。但刚站起来,颜森却是摇头,淡淡道:“不必劝他。”
“老师……”孙远看着颜森,脸色有些复杂,忍不住叹气道:“老师所谋划的,远比小颜大人更长远,那老师何不告知小颜大人……”“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他既然想不到,那就没必要强行提点,这,恰恰是适得其反——”颜森说罢,便阖上了双眼,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戏台。与此同时。应天城外,一行黑甲卫士正在快速前行。其气势极为凶悍,顿时惊起林边无数飞鸟!“回禀将军,距离应天还有五里。”
“五里?”
高头大马上,霍尊微微点头。当即开口:“通告全军,就地安营扎寨!另外,再派人即刻传信给陛下!”
“是!”
待到负责送信的人离开,霍尊看向远方隐隐能窥见城墙轮廓的应天城。心中已是激荡万分,这些天,他已经在肴山附近巡视过,周围府城内外,皆是满地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