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个叫林浅的丫头就从村里走了出来。
林浅是村头老林家的闺女,被祸害村子的那个女鬼占了身子。
她站在村口和那个黄裙子的女人说起话来。
黄裙子的女人说她叫杜清清,是从省城来的。
这次过来是有事情和女鬼商量。
作为礼物,她把一个手提箱送给了那女鬼。
他们谈了什么,陈来不知道,因为他不敢进村子里去,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因为那女人太漂亮了,她的模样被陈来死死的刻印在了脑子里。
而从那黄裙子的女人离开之后,村子四周阻拦活尸离开的无形屏障就好像破了一个洞。
周家寡妇开始时不时的穿着新衣服出去,勾搭个把男人回来。
好在,陈来的身体有着一种出于本能的原始狡猾。
每次寡妇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都会很自觉的避开。
那天早上,地震了。
在树上摘果子的陈来摔到了地上。
不过屁股上的疼痛并不重要。
他感觉原本罩着村子的什么东西就像个肥皂泡一样,“啵”的一声破了。
阴冷冷的风从村子里吹出来,让他的骨头都有些发寒。
村里的那些活尸好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开始往外晃悠。
但是,他没看到林浅的身子。
好像打从寡妇出去勾搭男人开始他就没在村口看到过林浅。
或许,那个女鬼已经从林浅身上离开,化作了其他的样子吧。
再后来,有飞机飞了过来,村子化作了一片火海。
陈来像从村里逃出来时一样,躲进了水洼子里。
再后来,他见到了那个大男孩,大男孩花钱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让人照顾他。
陈来很想报答一下大男孩,告诉他那个穿黄色连衣裙的漂亮女人的事情。
他知道大男孩去了省城,而那个漂亮女人说话时似乎也带着一点省城口音。
而且他隐约听到两个女的说话,那黄色连衣裙的女人似乎是认识大男孩的,甚至还有些交情。
可是他说不出来,他的身子不会说,只能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有空没空的念叨一句“清清”。
然后……陈来也不知道谁把他的故事写了出来,送到了电台。
他双臂抱膝坐在床上,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看着那个飘在窗外的寡妇。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害怕。
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可能也该到头了吧。
窗外,寡妇的嘴角浮上了一抹诡异的笑,身形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然后病房的门把手被人拧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