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一笑:“难得逸郡王还记着,我做的不过是些民间小吃,哪里能与逸郡王府上的点心相比,不过是逸郡王难得吃到民间粗陋的食物,因着新奇,这才念念不忘罢了。”
柴十九也不争辩。又劝着八娘动筷,且一边吃,一边给八娘挟菜,倒叫八娘十分惶恐,忙道:“不必,我自己来就是。”
“你如从前一般叫我十九哥便成,我不喜欢听逸郡王这三个字。”
喜欢不喜欢,他都是逸郡王。从前不知道也则罢了,如今再叫十九哥,八娘委实是叫不出口。且一个郡王,也不是谁都能叫他一声哥的。
八娘只是一笑。
柴十九便道:“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子固先生和子进子翊他们,也来了京城?”
八娘回道:“没有,兄长们并未过来,我是因着自己的事,刚好陆长卿回京,便顺路与他一道来了。”
“你打算把生意做到汴京?”
八娘这几年的生意越做越大,他自然是知道的。来京城开铺子,他也并不意外。
八娘却不打算多谈,只笑着点了点头。
柴十九沉吟了一下,笑道:“你如今住在陆长卿那里吧?他那处宅子不大,我看你住着也未必方便,我在西郊有处别苑,平常无人居住,一直空着,虽说离内城远了些,不过胜在景致好,且也幽静,你若不嫌弃,不如搬去那里。”
说起来,她是个未婚女子,陆十七虽是她的未婚夫婿,然无家中长辈在,住在陆十七那里,将来传了出去,总归不好。柴十九有这样的考虑,也是正常。
八娘忙辞道:“不好麻烦郡王,住在陆长卿处确实不够方便,不过我已打算在京中也置处简陋的宅院了,刚好后年家中兄长们也要入京,到时候也好入处。”
柴十九见她推辞,倒也不勉强,便道:“你若是打算买,我明儿就打发人帮你看看,由我府里的人出面,总归容易些。”
由他郡王府的人出面,置办处宅院,当然要比自己和李雍寻的要好。价格上,也必定比自己找牙行里寻的要便宜。不过八娘却不愿欠这人情,笑道:“小事罢了,怎好劳烦郡王。左右我也无事,正好先办这事儿。”
柴十九听了这话,笑就凝在了脸上。
一时两人都默了下来。
半响,柴十九方道:“以后如前一般,叫我十九哥吧。你若不愿意,叫我一声柴清彦也是一样。”
直呼他的大名,八娘自然不肯的。这世上能正呼他柴清彦的大名的,怕是还真没几个人呢。见他如此介意称呼,八娘有点无语,便笑道:“那我便唐突了,还是叫一声十九哥吧。”
柴十九这才笑了起来。
那一笑,真如拨云见日,风光霁月。八娘暗叹,这家伙若非是个郡王,真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大宋女子了。
便又想起那位与他交好,据闻形影不离的狄咏来,一时有些失神。
如今她和他同居一城,咫尺天涯,原不过是互不知道。
久别重逢,虽说八娘对着如今的逸郡王,着实有些尴尬,不过这一顿饭也吃的还算开怀。用了晚膳,柴十九领着八娘出了丰乐楼,郡王府的马车自等在街上了。柴十九便打发了随从,邀请八娘上车,亲自送她回去。
八娘连忙推辞:“我骑了马来,怎好叫您相送?京城的治安有何可担心的,我自己回去便是了。”
柴十九笑道:“还是我送你吧。陆十七住在东角楼那片,离这里可不近,京城治安虽好,可你毕竟不熟,你既不愿意坐马车,不如我们便骑马吧,如此刚好也一路逛逛。”
八娘知道推辞不过,想到两人若是坐在马车里,空间逼仄,未免尴尬,实不如骑马来的自在些。便点了头。
柴十九便叫人牵了马来。
那长随见他要骑马,又不许人跟着,哪里敢应?才要说话,柴十九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长随只得闭了嘴。
一路信马由疆,在人流里慢慢穿行,八娘想起他那小厮来,便笑道:“怎不见潼墨跟着你?”
“那小子啊?如今任了我府里的管事,倒比我还忙。”见八娘提起潼墨,柴十九倒来了兴致,笑道,“说起来,潼墨小子竟是比我还怀念你的点心呢。有一年我打发了人去临川的舅家办些事儿,他竟要去,可惜我另有事要他去办,为此,他还念叫叨了几天呢。又说起曾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