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气得血流更凶。
乾兴帝的视线,扫向那女人,她骤然失了声,跪趴在地。
“这确实奇怪。”
萧徽同指尖轻叩扶手,交叉的双腿岔开而坐,嗓音微哑,“你的头,怎么早不破,晚不破,偏偏在爱卿碰上去的时候,破了呢?”
众臣:“……”
陛下起身,长腿层层踏下白玉阶,“当着寡人的面,你也敢陷害爱卿?”
她缓步走来。
微微俯身,半蹲在徐青沉面前,指尖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爱卿莫怕,寡人自然信你。”
徐青沉湿润的眼睫微颤。
随着话音落下,陛下轻轻抽过她手中的笏板,反手插入了一旁那女人的后颈,刺耳的裂声,穿透颈骨,从喉咙探出半截血淋淋的白玉笏板。
那女人颓然倒地,汪洋般的血沫从她脖颈,与口中溢出。
如此近的距离,徐青沉能看清萧徽同眼下的青黑,似乎常年难眠,眼底一层青黑,令她冷郁中更添阴鸷。
萧徽同的右手还抚着徐青沉脸上的泪,左手将她的笏板插入那女人脖颈,收手时,冷白手掌不染尘埃。
徐青沉的余光满是鲜红。
“爱卿莫怕,寡人为你报仇了。”
乾兴帝牵起她的手,带她起身,抚了抚她凌乱的衣襟,“爱卿莫惊,寡人将她们都杀了便是。”
满堂肃静,唯有那脖颈血流汩汩。
暴君。
暴君。
徐青沉满目惊诧难以收敛。
玄色缠龙纹的袍袖扬起,修长有力的指骨微低,“将这些人都带下去,剁碎了,串成串,给食堂加餐。”
砰砰又昏倒过去几人。
众人仓皇哭叫,“陛下饶命!”
徐青沉复又想跪下,却被陛下拉着,只能施礼,求情:“请陛下收回成命,这些大人们不过是一时情急,况且里面诸多人都帮了下官,罪不至死啊!”
“爱卿觉得至什么?”
“罚俸三月,陛下觉得如何?”
“罚俸三月?爱卿倒是慈悲。”
乾兴帝不置可否地笑笑,指尖弹了弹她的进贤冠,道:“那便将她们的三月之俸,罚给寡人可怜的爱卿。”
“这群鲁莽无礼的蠢货,怕是惊扰了初次上朝的爱卿。”
因为陛下俯身看来,几串冰凉的旒珠,轻轻拍在徐青沉的额头。
那群哀求的青袍们,霎时像是活了过来,连忙叩谢隆恩。
徐青沉却心里提了一口气。
因为陛下又说:“爱卿,这群人说你夜宿皇宫,用御医,睡龙床……前两样属实,最后却是不实。”
“爱卿因为不实之言,遭受此祸,寡人为你不平至极。”
“不如彻底坐实,倒也没算白挨。”
“今夜的龙床,寡人与爱卿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