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无知无觉的李宣臣,徐青沉继续埋着头走路。
李宣臣被她瞥得茫然,咔吧咔吧飞快咬光了糖人,下了肚就不会再被人抢走了。
两人走过一处灯火黯淡处,李宣臣猛然扬起头,唇张开……
什什么……她刚刚说了什么……
那些孙副将无意间丢在她营帐里的话本子,里面的画面像是活了一样,在她脑海中转圈,转圈——
李宣臣咬住腮肉,吸了口气,低头看见这灯火黯然处,徐青沉的影子正落在自已的腿上。
烫得她迈不动腿,浑身冒火,攥着拳头咯吱作响。
徐,徐青沉她刚刚,脸红什么啊……她听成什么了啊……
她拉着徐青沉胳膊的手,一直没有松,再往下一截,就是她的手,白皙细长的文人的手,李大将军,一个用力就能攥得严严实实的。
乌骢马近在眼前。
李宣臣的手下撤,装做不经意扣住她的手腕,捏住她的手掌,将她往马上送,“天色已晚,快上马,去完那个地方,我送你回去。”
两人一骑。
谁也没有说话。
乌骢奔驰过繁华城池,进入荒野。
两人一马身在寰宇,头顶星海月弯,披星载月,在风中奔驰。
愈是离开人烟,愈是进入荒原,李宣臣愈是兴奋,脑袋抵着徐青沉的脑袋,浑身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
一路赶来见她,千山万水迫不及待,只嫌路长。
而如今,只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
李宣臣忽然觉得,她们两人,就像在私奔,太大胆了。
徐青沉的耳边很痒,呼啸的寒风盖不住李宣臣在她耳边带劲的呼吸,像是一簇吹不灭的小火苗,一直在她耳下烧啊烧。
……
不知过了多久,抵达一处幽暗的山谷。
乌骢被丢在外围,李宣臣牵着徐青沉往里面走。
她拨开了沿路的乱枝,准确地找到了不为人知的小径,牵着徐青沉进入了山谷深处。
这是李宣臣赶来的路上发现的山谷。
进入到山谷深处,先是感到温度在上升,外头的残雪寒风吹不到这里。
山谷最深处是一线天。
单薄的月光不足以照亮这片洼地。
而此刻,这片谷中,却明亮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