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一脸讨好的求情。
陈庆大感疑惑:“谁跟你说这东西容易坏的?”
“发卖之前已经里里外外缠了草绳,即使从马车上坠落也丝毫无损。”
“你们这……”
监工一本正经地解释:“贵人您不晓得它的金贵。”
“这么个磨盘大的东西,能在咸阳上好的地段买一套两进两出的大宅。”
“您说我等能不小心吗?”
陈庆悻悻地收回脚:“再金贵它也是个铁坨子,犯不着如此精细。”
监工敷衍地应道:“贵人您说得对,一套宅院而已,对您不算什么。”
“可摔坏了它,东家真会要我们的命啊!”
相里菱掩嘴窃笑,扯了下陈庆的衣袖:“由得他们吧。”
监工不知道陈庆的来历,但是看他衣着不俗,又有贵妇陪伴身边,暗自猜测是大户人家出来游玩踏青,无意间行经此地。
“贵人您往后退一下,小的们要干活了。”
他回头吆喝一声:“歇足了没有?”
“起来干活吧!”
船工纷纷起身,好奇地朝着陈庆偷偷打量,然后飞快地低下头。
“一,二,起!”
十余人合力,咬着牙关把齿轮抬了起来,慢慢挪动脚步行走在崎岖泥泞的河岸上。
“滚着走不行吗?”
“非得白白出那么大力气。”
陈庆无奈地叹了口气。
相里菱戏谑地打趣:“滚坏了怎么办?那时候该滚的就是船工了。”
陈庆加重了语气:“那是铁的!铁的!铁的!”
“罢了,随他们去吧。”
不经意间,前世的记忆浮现脑海。
电脑刚开始在华夏普及的时候,还有个挺专业的名字——微机。
学生进入微机室时,必须脱了鞋子包上脚套,以防带入灰尘损坏了精密昂贵的教学设备。
练个简单的基本操作,竟然搞出了科学研究一般的仪式感。
水车用的齿轮在大秦毫无疑问属于高精尖设备,价格更是高到离谱。
船工的小心谨慎也在情理之中。
“幸亏我回来了。”
“起码后世不用再包脚套。”
陈庆喃喃自语后,拉着相里菱跟随船工前行。
花费这么大的本钱架设水车,船场的东家肯定就在现场。
省得他们去别处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