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元宝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宿主这么好,才不会忽悠它呢。
不过江明棠拿了美容膏,却并没有用,反而还真磕了几次响头,把那道伤弄得更明显了。
元宝不理解,元宝发问。
江明棠解释说:“这才不是什么撞伤呢,这是我心忧兄长的象征,所以当然要好好留着啊。”
它恍然大悟:“宿主,你是想等江时序回来,再告诉他,你为他在佛前苦苦磕头,磕到出血是吗?”
“孺子可教也。”江明棠夸了它一句,“不过呢,这话不能由我来说。”
为别人付出了什么,一定要让对方知道,这付出才有价值,但又不能自己去说,因为这样有挟恩图报的嫌疑,很可能适得其反。
人要学会从利益角度出发,但要从情感角度表达。
所以昨天江明棠顶着这道伤,去见了老夫人,再让丫鬟们无意中透露出自己磕头祈福的事。
不出意外的话,届时江时序一定会知道她有多惦念他的。
彼时元宝觉得,她真是太厉害了!
……
思绪拉回现在,眼下元宝还是有些担心她的:“宿主,先不管裴景衡了,你额头上的伤,要不要紧啊?还疼不疼?”
“谢谢元宝关心,早就不疼了,走吧,我们回去。”
说着,江明棠转身进府,却不料一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江云蕙。
她正探头往外看,骤然对上江明棠的目光,不由想起那天她的警告,整个人都有些瑟缩,客气叫了她一声:“长姐,太子殿下走了么?”
江明棠目光微淡,应了一声,不欲停留,她不觉得她跟江云蕙之间,有什么话可说的。
但江云蕙却跟了过来:“太子殿下今日怎么会突然过来呢?”
“方才在厅中不是说了探病祖母?”
明知故问,她也没聋吧。
江明棠皱眉,她是不故意找茬呢?
事实上,江云蕙真的没听见。
从进入前厅,看到太子的那一刻,她心思全乱了。
虽说太子姿容甚美,素有英名,有无数爱慕者,但她心乱,却不是为他的容貌与贤名。
而是为了太子这个身份。
从前江云蕙还是侯府的宝贝嫡女时,她就听说过太子,但也只是远远看见过一回,还没看清。
以往提起她的婚事,家里人总说她才貌双全,配得上京中任何一家贵族子弟,唯独太子,祖母与母亲都夸的是,若她嫁入东宫,能做个侧妃。
彼时江云蕙还不服气,凭什么她只能做侧妃?
后来就知道了,侯府虽然是高门,但比不过那些累世望族,太子正妻必然是从那些家族里选。
彼时的江云蕙不想进宫,更不想给人当侧室,她要嫁人,必须得是当家主母。
但现在她的心态,隐隐有了变化。
身世揭露之后,她在京中贵女圈子里的地位,明显降低不少。
而时下女子一生,基本都是在后院度过的,这决定了她们的婚嫁是人生头等大事。
正所谓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江云蕙拒绝忠勇侯府的婚事时,就思考过了,以她的条件,想靠议亲嫁给门当户对的贵族子弟,其实很难。
而她又惯了众星捧月的日子,不愿意低嫁,损害自身利益,因此孟氏每每提及给她议亲,都被她拒了。
但在刚才见了太子后,江云蕙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按照惯例,哪怕只是储君的通房丫鬟,在他登基后,都会封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