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烦躁的踹翻一张桌子,胡乱抓起一个躺在地上正在接受家庭医生治疗的服务员,气急败坏的冲那个正茫然无措的虚弱男子吼道,“酒吧里不是有很多保镖吗!怎么会被几个季家的小喽啰袭击的这么惨?还有,我姐呢,她有没有事?是不是被季家的人抓走了?!”吼完,见那男子丝毫没有回话的意思,苏雨寒暴怒,两手按住那人的肩膀狠狠一摇,“说!你给我说话!”
旁边的家庭医生看到那个早被吓得脸色苍白的男子肩上才处理好的伤口又被苏雨寒抓出了血丝,慌忙去扯苏雨寒的手,出声制止道,“苏小姐,他的肩膀中了枪伤,刚刚取子弹的时候就流了好多血,现在好不容易止住,你不能再碰他的伤口了,不然他失血过多会休克的!”
“滚开!”暴怒中的苏雨寒红着眼眶狠狠瞪了眼那个敢抓她手的女人,似是想让那女人知难而退,谁知那女人不但不知好歹,反而迎难直上,自顾自的从医药箱里拿出一盒止血药粉,咬着牙用力掰开苏雨寒按在伤处上的手,撕开早已被鲜血浸红的绷带,重新给那个服务员上了药。
当站在酒吧里的江滨小弟们看到那个胆大包天的美女家庭医生用力甩开她们三小姐的手时,脸上的表情都不由一滞,随后周围的吸气声渐起,就连站在苏雨寒身后的老沈,心下也不由一惊,两眼分外诧异的盯着那个正神情严肃的上着药的白衣女医生。
被人甩手这种事情,苏雨寒是第一次遇到,被甩的刹那,她的眼里也分明写着不可置信、你想死吗、和满清十大酷刑的文字解说版…
不过,正是这一甩,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的理智也重新回到了她的脑中。
她揉了揉被甩的手,直起身来,深深看了眼跪在地上正在撒药粉的女医生。就在众人都以为那个女医生会成为三小姐的枪下亡魂时,突然拨开众人往酒店深处走去。
老沈一愣,赶忙招呼着众人收拾酒吧,随后便紧跟在苏雨寒身侧,“三小姐,你…”
苏雨寒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说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记得大姐的酒吧里有个专门用来储存枪械的地下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姐应该藏在里面…我们先进去看看,如果不在的话…”苏雨寒身子顿了顿,“那就带人灭了他季家!”说完,脚下的步伐却是加快许多。
宣誓般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回荡在老沈的耳边,他侧头悄悄看了眼苏雨寒,却见她原本深刻的五官此时完全隐没在黑暗里,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浑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让大半辈子都在刀尖上舔血中渡过的老沈,倏忽间绷紧了神经。
这种透着浓郁杀戮气息的感觉,让老沈想到了一个词,浴血修罗。
…
摸黑走完一段没有壁灯的走廊,转了个弯,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便仿佛突然从地底延伸出来一般,静静的呈现在苏雨寒的脚下。
老沈看了眼两边地底都埋着红色灯泡的阶梯,想走到前面去开路,谁知甫一迈出左腿,便被苏雨寒伸手拦住。他诧异的望了眼苏雨寒的方向,却听见苏雨寒在黑暗中轻轻的“嘘!”了声。
这一举动,无疑是最好的报警器,老沈一个激灵,连忙拔出腰间的手枪,屏息凝神的注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突然,阶梯尽头的地下室传来一声微弱的拍门声,吓得老沈反射性的拉开保险,将枪头对准了地下室紧闭的大门。
苏雨寒也摸出了腰间的手枪,拉开保险,抬手冲老沈比了个手势,二人便一左一右贴着阶梯旁的墙壁,慢慢挪到了地下室的大门前。
苏雨寒背靠在大门旁的墙壁上,抬眼打量着周围的结构。
她记得曾经大姐和二姐聊天时说过,“把钥匙带在身上,指不定下一秒就被偷了或是掉了,换做是我呀,就会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前最不起眼的地方,至少这样不会连家都回不了,诶,小二小三,你们说是不是啊…”
最不起眼的地方…
苏雨寒四下打量了一圈,除了阶梯上的地灯,大门两旁突兀的盆景,地上铺的一层卡通拼图和门前的一块羊毛地毯,这个狭小的地方便什么东西都放不下了。
等等,羊毛地毯…
苏雨寒睨了一眼门前的那块羊毛地毯,又想起了大姐曾经跟她讲得那个故事,故事里的主人翁老是怕会有人抢他的钥匙让他回不了家,于是有一天他把他的钥匙放在了一个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他家门前的地毯底下…
蹲下_身子,用枪将地上的羊毛地毯轻轻掀了一个角落,一把银色的小钥匙果然便出现在了眼前!
苏雨寒拿起钥匙,起身递给老沈一个眼神,老沈会意,举枪贴在门边,苏雨寒将枪插在腰间,侧身一手用力握住门把,一手小心翼翼的将钥匙插_进锁孔里,仔细听了听门边的动静,方才慢慢的转了一圈。
“咔嚓”一声,门开了,苏雨寒额间隐隐冒出些许细汗,握住门把的手也绷紧了起来,抬头看了眼老沈,二人同时无声的数着“三、二、…”
当数到“一”时,苏雨寒猛地拉开地下室的大门,老沈迅速蹲□子,朝门内放了两枪,然后就势一滚,翻身躲到了门后。
四声枪响,门内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苏雨寒和老沈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