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死了呢……”
“真是可惜没能告诉你,赵允殊被夺舍,我三年前就发现了,你要是知道我的聪慧,肯定不是这么个瞧不起的表情吧?”
“你若没死,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能发现……”
“发现也不难,赵允隋去修仙,未来能与我争夺爵位的只有赵允殊一个,我怎么可能不关注他?他身边的仆役,全是我的眼线,他一举一动,我全部了如指掌!”
“论才智,我根本不输赵允隋!!!”
幻境里的舱室回响着赵允平一人念来念去的声音,如今杀了破魂剑新主人的姜邑,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威胁彻底没有了,只瞥了那边惊恐的两人一眼,便又全心围着眼前咽气不久的人来回渡步,声音一会儿是那邪祟的,一会儿是赵允平自己的。
邪祟:“你做了我的祭品还不与我站在一边,与赵允隋合谋害本尊,你该死!该死——”
赵允平:“本是我的奴仆,不忠于我,确实该死!”
……
陈忠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无法闯出幻境后,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豁了出去,对那边的赵允平不忿道:“二公子,你既然没被邪祟害死,为何还要与邪祟为伍?”
赵允平回头,打量着他,之后笑道:“我体内的东西还差一个人就能完全修复好了,我也舍不得先吃姜邑,不如就你吧!”
话落,陈忠便被那股煞气拉到赵允平面前,他惶恐摇头,试图唤回眼前人的良心:“二公子!我知道你是被邪祟蛊惑,可你不能再错了!你又何必如此?世子若不是因为这邪祟也不会回凡尘,你是王爷最看重最栽培的儿子!王府上下都敬你,你何必自毁前程?!快醒醒吧——”
“醒醒?”赵允平瞬间笑开了,“我若告诉你,我始终都知道王府进了邪祟,甚至还暗中帮那许莲儿和后来被东贤夺舍的赵允殊,你岂不是要气死?”
陈忠猛地滞住。
赵允平看他如此反应,笑声不止:“还最看重、最悉心栽培的儿子?呸!整个沂周谁不知道我赵允平就是捡赵允隋的漏!你以为我不知那些平时奉承我的小官私下如何说我?”
“什么都比不过世子,若不是世子修仙,一个庶子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若哪天世子不愿修仙,我这个庶子就得滚一边儿去,休想再肖想爵位……是不是?”
“公子……”
“凭什么?!”赵允平满眼浮出戾气,“我凭什么要一个连王府都没能待几年的人永永远远压在我头上?”
“我告诉你!许莲儿杀死东贤那晚,我就偷偷跟着看到了!我明知那不男不女的东西身上有邪祟,可我不仅不害怕,反而兴奋得浑身发抖!邪祟有什么不好?它能让许莲儿把一个金丹期的高手杀死又复活,试问你们仰慕的赵允隋,他有这样的本事吗?”
“那东贤也够蠢,不愿意成为邪祟祭品,将它藏在镶秋苑滋养,找别人代替自己成为躯壳……结果怎么样?那么轻易就死了,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你当我是被蛊惑?你可知三年前画舫的起尸事件是谁做的?”
陈忠:“……”
赵允平道:“我那时候还不确定邪祟的能力,看到那李兄养在外室的女子跳河,想到正好可以试一试,将那女子捞上岸,可惜当时还有几口气……”
陈忠瞪大眼睛:“你……”
“对,我准备亲手掐死她,不过想到赵允殊被夺舍时许莲儿还没死,还是留了她一口气,直接扔进了镶秋苑。”
“我当时亲眼看着她起尸,爬墙逃出去,跑去画舫,杀了李兄。”
“我那时就知道,这邪祟是个好东西,可以帮人实现一切愿望!”
“我放纵东贤扮作赵允殊滋养镶秋苑的邪祟,为的不过就是这一天!”
忽然,赵允平声音低了下去,转身看向被煞气包裹的尸体:“不过还是松懈了,居然没发现身边的人有着修习邪术的天赋……要不是东贤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姜邑献给邪祟,我或许都要一直蒙在鼓里了。”
陈忠面色一片死白:“二公子,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难道忘了江夫人怎么去的?她是为了救你!死在附身小公子的邪祟手里!”
赵允平一听,笑得满眼阴冷:“我娘不死,父王怎会对赵允隋的能力失望?又怎能不对我心怀愧疚,往后若面对赵允隋放弃修仙的情景里,又如何愿意把大权彻底交给我?”
陈忠几乎不敢置信看着他,他想不到有人能狠到这个地步,哑然失声后,又恍惚低喃:“你……你究竟什么时候与邪祟做了交易?”
他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允平早已不是赵允平的。
“也不算久,”赵允平脸上闪过得意之色,“进京面圣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