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宰闲和崩山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一丝苦涩。
他们没有张阳青那种“我说行就行”的底气和能让小孩无条件信服的强大气场。
他们想要取得单眼白男孩的信任,带着他完成任务,就必须用更实际的方式来证明自己。
“小家伙,你听叔叔说,”
宋宰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尴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沉稳可靠。
“实力并不完全体现在打架上,我们对巡山使的了解,我们知道它的弱点,知道该怎么安全地通过它的领地。”
崩山也瓮声瓮气地接口道:“对,我们知道规则,只要按规则来,就不会有事。”
这家伙已经成为了宋宰闲的捧哏,毕竟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按照宋宰闲的说下去。
单眼白男孩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
宋宰闲知道空口无凭,于是提议道:“这样,你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先稍微靠近那片迷雾的边缘地带,给你演示一下我们知道的方法,如果方法有效,没有危险,你再相信我们,跟我们走,怎么样?”
他们需要先用“话语”证明自己的“知识”,然后再用一次安全的“实践”来验证,才能逐步建立起这个谨慎又受过欺负的男孩的信任。
这个过程,远比张阳青那种王霸之气一放,孩子们就乖乖跟着走的模式要曲折和艰难得多。
宋宰闲内心叹了口气,这就是实力差距带来的最直观体现。
张阳青可以闲庭信步,而他,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俩人好不容易用“情报”暂时稳住了单眼白男孩,宋宰闲和崩山便按照他指出的方向,朝着巡山使盘踞的山脉区域进发。
越靠近那片区域,周遭的环境越发显得诡异死寂。
原本只是灰蒙蒙的天空,在这里仿佛被泼上了浓墨,光线昏暗得如同黄昏提前降临,却又带着一种不祥的、凝固般的质感。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带着腐朽和腥甜气息的雾气,这雾气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如同活物般在稀疏扭曲的枯木间缓缓流淌、聚散。
前方的山脉轮廓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山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仿佛被巨力扭曲过的怪异姿态。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片昏暗的山林间,隐约可以看到无数模糊、扭曲的影子在晃动。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拉长如同吊死鬼的阴影,时而蜷缩成翻滚的肉团状,时而分离出无数挥舞的触须或肢节
它们无声地穿梭、蠕动、彼此纠缠,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恶意与混乱。
这并非寻常的鬼影,而是一种更接近本源混乱的、难以名状的恐怖景象。
崩山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入口般的景象,浓眉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侧头看向宋宰闲,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质疑,那意思很明显:这地方邪门得超乎想象,你小子确定你那套“规则”真的管用吗?
单眼白男孩更是吓得小脸惨白如纸,那只正常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嘴里发出带着哭腔的呜咽:“叔叔叔,我们,我们真的要进去吗?好多,好多可怕的东西。”
宋宰闲自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但此刻他是主心骨,绝不能露怯。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脸上挤出一个尽可能镇定的笑容,拍了拍单眼白男孩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放心,都是些唬人的幻象,跟着我,按我说的方法做,没问题!看叔叔带你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