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倒下的地方,露出一把弓弩。
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可这么小的玩意儿,杀一个庄岩,够了。
就在他身体失衡、无法转圜的这一刹那——
弩弦,松了。
面对弩箭,躲啥?
可我为啥要躲?
庄岩的视线里,狸猫般的灵敏感在血液里窜,猎鹰的瞳孔死死锁住目标。
他抬手,枪口一抬,食指一扣。
砰!
子弹劈头盖脸撞上飞来的弩矢,火星子“滋”地炸开,像年夜里甩爆的摔炮。
老人小臂一抖,血箭飚出三尺远。
“卧槽!”两个特警吼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狗,子弹立马又喷出来。
庄岩没动。
他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
砰!砰!
两声脆响,两朵红花在特警脸上猛地绽放——不是花,是命。
庄岩放下枪,表情有点复杂。
他真没料到,警队里头藏了俩刺头。
是啊,孤儿也是人。
能当警察,也能当刀子。
这两个从小被当牲口养大的杀手,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一截,警校混个毕业,干两年特警,简直跟玩儿似的。
差点儿,就让他栽在这儿。
十三张牌,一张没剩。
“px18警枪有两个弹夹,七发的,十三发的。
十三发那玩意儿,你们平时能用上?”老人站得稳当,像块风化的石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庄岩,“你进屋前开过一枪,杀了一对双胞胎,干掉个小崽子,打飞那支弩箭,还灭了我最后两张牌。
兄弟——你枪里,一发子弹都没了吧?”
庄岩嘴角一翘,懒洋洋回:“然后呢?”
老人没吭声,手往后腰一探。
两道弯月形的寒光,悄无声息滑进他掌心。
不到一尺长,拿在他手里,像攥着两轮刚升上树梢的冷月亮。
换前世,庄岩怕是直接骂一句“搁这儿演武侠片呢?”。
可这辈子,他再也不敢小看孩子、女人、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