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好、好!您稍等!我马上联系!”
她手忙脚乱拨电话,指头都在抖。
五分钟,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嗡嗡声。
门,缓缓开了。
中年男人趿拉着拖鞋从楼上下来,眉头拧成个疙瘩:“有啥事?”
庄岩没吭声,抬手摊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关月——冷着脸,眼神像淬了冰。
男人瞥了一眼,立马摇头:“不认识。”
庄岩盯着他,没动。
这人没撒谎——眼神干净,喉结没抖,呼吸稳得像在晒太阳。
但……孤儿院的院长?
“您是这儿的负责人?”庄岩问。
“哎哟,对对对,我姓项,项辉,院长。”男人笑得和气,像隔壁退休老王,“有事您说。”
“能帮我叫个在这儿干得最久的员工吗?我想问问过去的事。”
项辉没多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十来分钟,一个佝偻老头儿被领来了。
白发花白,穿着洗得发灰的蓝制服,手里还攥着把扫帚。
庄岩再次把照片递过去。
老头儿眯着眼瞧了三秒,手一抖,烟差点掉地上。
“……小月?”他声音发颤,“是小月啊!”
庄岩笑了,笑得轻,却没进眼睛:“老哥,咱们找个安静地儿,聊两句?”
两人走到院外的槐树下。
老头儿点上庄岩递的烟,深吸一口,像是要把这辈子的念想都吸进去。
“唉……六七年没见她了吧?”他喃喃,“那丫头,是福利院里头最皮的,也是最讨人喜欢的。”
“别的孩子见了男孩儿就躲,她倒好,天天跟那群小子追着跑,翻墙、爬树、捅马蜂窝,一样不落。”
“老院长那会儿,特别宠他们几个。
隔三差五就往家带,晚上睡一块儿,煮面条,讲鬼故事。”
“后来……”老头儿声音低了,“有的被领走了,有的……出了事,走得太早。”
“再后来,人就剩几个了。”
“那几个孩子,身上总带伤。
问他们,就说是自己摔的。
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