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鹜被皇帝这般的姿态吓得不敢出声,怔了怔,问道:“有件事不知该不该提。”
“想说便说。”皇帝语气不大和善,坐在昏暗的光线下脸色暗淡无光。
孤鹜吓得缩了缩脑袋,小声道:“今日勇安侯同、同她见了面以后,侯夫人就吵着回公主府去了。”
苏英能回娘家,多半为的是情。事。
皇帝本无意听这些家长里短,但与元莞相关,就不得不多问一句:“她二人说了什么话。”
皇城司跟着元莞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寻常不会多事,今日发生的事过于特殊,孤鹜才想着要不要禀告。
“说些什么不大清楚,侯夫人撞见两人见面,脸色不大好。”
“明日令周暨来见朕。”元乔头疼得厉害,吹了会儿风,眩晕感更重了些。
时候不早,孤鹜退下休息。
元乔也没有勉强,回殿安寝。
元莞不在,少不得又是噩梦连连,醒来之际不过三更,额头全是冷汗,若竹匆匆入内,将灯火都点亮。
通明的灯火刺得眼睛睁不开,元乔阖眸,连带着唇角都白了几分,镇定后,觉得异常疲倦。
时辰尚早,她起身去沐浴,温热的水滑过全身,洗去污垢,让人轻松不少。
早朝后,周暨被留下。
小侯爷脸色不好,眼下乌青,陡然被皇帝留下,吓得魂不附体,紧张行礼后就拘束地站在一侧不说话。
皇帝也非多话之人,开门见山:“你同侯夫人生了嫌隙?”
说起苏英,周暨小脸就耷拉下来了,揖礼道:“臣也不晓得,她回府而去,许是臣不该见阿、元莞。”
想到皇帝与元莞的关系,她及时改口。
皇帝精明如斯,闻言生起不悦,与一小辈计较又非她的性子,生生忍住后才道:“你同元莞说了什么?”
说的话就算打死周暨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提起,一时间又想不到其他的话来搪塞,急得眼睛眨了又眨。
“很难回答?”元乔再次出声。
周暨吓得跪地叩首,仓惶开口:“臣同她、说、说了些家常而已。”
她的神色不对,元乔瞧出端倪,周暨并非擅长说谎之人,吞吞吐吐可见必有缘故,“怎样的话是家常?”
“额、家常就是叙说家常的事……”周暨急得一脑门汗,心中猜测阿莞是不是说了真话,若是说了,她可就惨了。
抬首觑了一眼皇帝平静之色,又觉得自己猜测不对,阿莞不是搬弄是非的人,肯定没有说实情。
思虑片刻,她大胆出声:“只是说了些大婚的事宜,并无其他。”
“并无其他……”元乔重复出声,语调悠长,显然不信这番措辞,周暨胆小,吓一吓也可,便道:“你的家常话让她想要离开临安,朕是不是该找你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