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溪承认自已对周知念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尽管他在米兰机场实际上没帮上多大的忙,但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少女心作祟,她沉浸在那种虚幻的“英雄救美”
里。
直到刚才为止,她对周知念的印象都是极好的。
而江获屿此刻眼里的嘲讽和白女那时嘴角的讥笑,就像两把薄刃,一左一右地刺进她的迟钝,后知后觉的醒悟裹挟着滚烫的羞耻感,从脊背一路窜上后颈。
可恶!
温时溪想狠狠地跺脚,又大意了。
江获屿站在离她一米的地方,目光沉沉地睨过来,下颌线绷得极紧,“我现在很生气。”
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要是我碰你的肩膀,明天伦敦总部就该收到我职场性骚扰的投诉信了吧。”
温时溪依旧低着头,视线从他的脚尖上移到膝盖,睫毛轻轻颤动,忍不住从喉间露出一声气音。
“我在生气!”
江获屿向前半步,连步伐都带着气恼,“你居然还敢笑。”
她缓缓抬起眼皮,瞥见他故作严肃的嘴角时,那噗噗的笑声就更明显了。
江获屿重重地哼了一声,“我告诉你,”
他语气严厉,“你必须抱抱我,不然这事没完!”
远处传来一阵嬉闹声,温时溪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见来人是酒店的同事,她心里一紧,快步走下路肩,朝江获屿催了一句,“跟我来。”
江获屿下巴微微抬高,眼睛慢悠悠地眨了一下,赌气般说了一句:“我不,”
语调拖得悠长,“除非你牵我。”
眼看同事越来越近,温时溪的拳头在腿边挥了一下,气呼呼地一把抓住江获屿的手腕,拉着他穿过了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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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附近有一片小型的活动广场,刚跳完舞的阿姨们站在音箱旁边喝水,保温杯口的白雾被气吹得摇曳。
江获屿单手插兜,故意往后仰着身子,增加温时溪的阻力,“你把我抓疼了~”
尾音带着一股黏糊劲。
“那你自已走。”
温时溪甩开他的手腕,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肩膀沉下来的同时,无奈地从鼻腔喷出一口气,又转回去推着那座不肯自已动弹的大山,“江获屿我真是服了你了!”
花圃旁的石椅,光线很暗,两人坐下几乎隐匿在黑暗之中,这是温时溪特意挑选的位置。
跳完舞的阿姨们离开了,四周只有草丛传来的阵阵窸窣声。
江获屿用大腿碰了碰温时溪的膝盖,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黑暗中泛着哑光,“嗳,这么黑,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叫的。”
他的热度隔着西裤布料绵绵地传过来,温时溪后背一热,猛地将那只大腿推开,五指在空气中用力拧了一下,“那我杀人分尸。”
江获屿低低笑了一声,“做鬼我也喜欢你~”
几只蚊子从刚才就一直在温时溪周围嗡嗡乱撞,手臂上突然一阵刺痛,她手掌“啪”
的一声拍在手臂上。
江获屿连忙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