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操守只针对我的病人。”他站起身,漆黑的瞳仁里似乎有一丝得意的笑意:“而且之前你的确咬过我。”
秦漫抓紧筷子:“你骂谁呢?”
阮江州神色飘飘道:“说别人对得起你?”
坦白得实在可以。
阮苏荷很久没有这样用心的上妆了,几次下来都不满意,卸了再上,直到脸面光滑,色泽晕染天衣无缝,才露出一个微笑。对着镜子又不免惆怅,眼角若有似无的一条纹络,再没了青春年少的光滑与紧致,无论用多好的护肤品,都不能像坚硬的盾牌一样抵挡风霜。这也是女人勇气尽失的一个因素,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敢作敢为仿佛是昨天的事,隔着一个漫漫长夜,却恍如隔世。
到了酒店门口还在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会不会太荒唐了?
迟疑着,唯怕自己打起褪堂鼓,转身就走开了。
深吸一口气,喃喃:“阮苏荷,加油,一定要勇敢。”
“你又要做什么蠢事?”
背后一计男音响起,声音冷淡。
阮苏荷震荡了一下,蓦然转身,看到阮安南后,肩膀晦气的垮下来。
“我要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好你自己的事得了。”
阮安南眯着眸子审视她,若有所思:“关于林钟会?”
阮苏荷瞪了他一眼:“说了不用你管。”转身要走,被他一伸手钳制手臂,指掌用力,还有无名怒火:“你是猪脑子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阮苏荷不禁恼火,用力拆开。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别忘了我们水火不溶。我真若死了,你和你妈不得请人连唱三天大戏庆祝么?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想看笑话也请到别处去。”
从他指掌中滑脱了,提着礼服快步离开。
阳光一晃,纤细的影便滑至无踪。长长的裙摆仿佛一抹余色蜿蜒在阮安南的瞳仁中不去不散。
极艳丽的一点红妆,因为残缺所以格外动人心魄。
阮安南紧紧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幻觉丛生。
这是她的姐姐,却从来两看生厌。有的时候作梦都想掐死她,活着做什么呢?注定是来折磨他的么?!
每一次厌恶的诋毁,激烈的争吵,连自己都不可思议他竟然爱着眼前这个女子。
是啊,他爱的人就是阮苏荷,自己的姐姐。小的时候背过她,被阮子行严厉批评之后一气之下从家里跑出去了。他是被肖文琪推着出来的,当着阮子行的面宽容友爱,让他将人找回来。
远远的看她蹲在路边抹鼻子,哭成了大花脸。
其实不友爱啊,他是她眼中的侵略者,口口声声的驱逐。懒得理会她,却不得不将人带回去。
僵硬的伸手拉她:“回去吧。”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连声吼着:“你滚,你滚……”
他比她小两岁,男孩子又是晚长,被她用力推搡之后一步跄跟。
气便不打一处来,想着,算了,何必理会她。没走几步又回头,谁说寄人篱下的日子就好过?这些年他遭受了多少白眼,她一定没办法体会。颤巍巍做人,小心翼翼做事,他保证,如果有一点儿阮江州的叛逆或是阮苏荷的任性,一定早被厌恶或者驱逐出阮家了。
她觉得不公平,在他看来又何偿不是,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小拳头捏得紧紧的,闷声闷气:“上来吧,我背你。”
她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倒,他就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再蹲下。最后她终于拗不过他,趴到他的肩膀上,双臂勒紧他的脖子,有勒死他的嫌疑。
后来又背过她一次,已经是高中时代了,体育课上她中暑昏厥,是他箭一样射过去背她去的卫生室。
那时候她已经生出玲珑的体线,趴在他的身上有少女的芳香,萦绕鼻息,挥之不去。手臂软软的护在他的肩膀上,也像用不上什么力气,隔着两人单薄的衬衣能够感觉她的心跳,和胸前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