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靠在椅背上,双目没有聚焦地看着窗外,她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我下午已经签字离婚了。”
唐哲‘哦’了一声“恭喜。”
“谢谢。”晚晴回答。
许久,唐哲叹了口气。
“别哭了。”他递了张抽纸过去,“既然是喜事,有什么可哭的。”
晚晴用纸擦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的泪珠,淡淡地说“本来没打算哭的,突然被人关心一下,就软弱了。”
唐哲呆滞地看她“……”
“谢谢你带我出来,”晚晴面色很平静,“不然漫漫长夜,我怕自己陷在里面出不来。”
“脑子有病就吃药。”唐哲窘迫地转回头,轰油门启动。
走了几十米发现转数飙得厉害,车速却上不去。发动机的轰鸣连晚晴都听出了不对,又开过了一个路口,她才看见唐哲一脸淡定地放下手刹。
晚晴“……”
“最迟后天,我会搬出去的。”晚晴说。
唐哲严肃地沉默着,没接话。
晚晴认真的说“我真的对你哥没有企图,从前我当他是合作伙伴,现在他是我的朋友。不过你也是过于操心了,唐禹是你哥,不是你儿子。”
“……”唐哲忍无可忍地转头瞪她一眼,“记得把你的东西清理干净,别让我在房子里捡到一根头发。”
晚晴被逗笑了“我尽量。”
话尾带上了一点俏皮,唐哲嘴角也带上了一点不起眼的弧度。
唐哲可没那么善良把人送回病房,晚晴在停车场下了车。车调了个头又停下,车窗摇下来“房子还可以让你再住一阵,别搞得露宿街头还得麻烦我哥去救济你。”
话音刚落,一阵尾气扑面而来,晚晴睁开眼时唐哲早已经汇入车流。
“……”晚晴憋屈的摇摇头,“这人到底什么做的!”
第二天唐禹果然准时来接她出院了,晚晴委婉地说了自己要搬出去的愿望。
唐禹担忧地凝视着晚晴,片刻后妥协道“好吧,我尊重你。不过你若有困难不告诉我,我一定会生气的。”
晚晴笑着说“能遇到你们这对兄弟真好。”
唐禹愣了一下,随即他立马恢复了正常表情“那我顺便帮你搬家吧。”
这回轮到晚晴愣了“你会?”
唐禹一脸茫然地道“会吧?不就是卖力气吗!”
殊不知卖力气是搬家中最简单的一环,他们花了一下午把零碎打包好,两人纷纷累倒在沙发里。
晚晴挣扎着要起来给唐禹倒水,唐禹把已经弄皱的的西装外套脱掉,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去。”
他倒了两杯水回来,递一杯给晚晴“你还不适宜太劳累,剩下的我明天带两个保姆来做。”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谢才好。”晚晴低头看着那杯水,无波无澜的沉静,嘴角的一点妩媚,像春日的微风,似有还无。
唐禹愈发惊叹于自己的眼光,他对自己说现在时机还不到,再耐心等一会儿。
这两天,段少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媒体也知道了,登时身后的狗仔多了三倍。
晚晴从唐哲那里搬出来后就住在她自己名下的一套公寓里,地段繁华,却有些乱。在她下楼拿快递时突然涌出一群抗长炮筒的记者,闪光灯‘咔嚓咔嚓’的闪,乌央乌央的连珠炮问题迎面扑来。她的脑袋‘嗡’的一声,随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紧接着一篇标题为“豪门阔少弃病妻不顾,另结新欢”的新闻被炸开了花,李言昭看到晚晴晕倒并被送上救护车的一系列照片后怒砸了显示器。
“查,给我去查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个小时后李言昭手里就捏着晚晴病情的详细报告,他盯着上面的字,每一个笔画都仿佛割在了心上。
他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还是那条走廊,换了个房间。李言昭走的每一步,都像踩着刀。
一门之隔的病房内很安静,护士说她已经醒了,可李言昭觉得里面根本不像住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