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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灰蒙前路（第2页）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关心你自己的未来处境，如果执意要问，就让我也成为这里残骸的一部分吧。”

楚钺举起双手，敞开算力条的位置，任凭前者处置。

“原来是这样吗……新周，哈哈…新周…”

顾知意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呆愣原地，先是想到前半生的奋斗理想，贬职后的失落释然，最后只剩下悲凉感慨后的仿徨，伴随着楚钺的沉默，岛上的一切，缓然落幕。

另一边，在病院地下十层的室内……

谌白从衣领内掏出一枚金属吊坠，随着空间展开，仿生躯干覆盖全身，七个枯灰色的幻肢模块搭载，迎面躲过李异的金属拳击，在狭小的空间中，李异并不敢用贯穿性极强的裂殖能，因为墙壁之后，有着运转基地设备的装置。

“你应该明白，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更应该清楚，我一直清醒，你在期望什么？期望那个人赶回来救你？”

“至少…我不能眼看着你带走01而无动于衷，你不过是个残次品，连编号都没有！而01…是世上唯一的成品！完美的造物！我宁愿牺牲我的生命！也不会让你带走他！”

李异无法想象解开禁锢的01在未来会做什么，也无法忍受那样的未来，他同样害怕死亡，害怕着死亡后不能控制01的结局。

他只能赌，赌顾知意能赶回来救他，后者才是拥有基地最高权限的人，他这个负责人，不过是明面上的。

“没看见黑暗，就永远不会闭眼，而往往，这就在一瞬，祝你好运。”

谌白话语落下，神壳下的李异身躯猛然一僵，又缓缓松弛，纵使搭载神壳隔绝彼此接触，也无法阻挡谌白脑中发散的奇异波动。

李异头脑发晕，身疲发呕，脑海意象中产生一片扭动的漆黑，又好似意识形成浩瀚宇宙中妖异繁星的意象，再度归寂后，如出生之前的永恒。

从物质层面来看，李异并没有死去，身躯依旧在稳定的新陈代谢，脑细胞也没有损伤，只是运转速度诡异的缓慢，不支持有意识与无意识思维的出现。

失去使用者操控的神壳并未因此终止行动，使用者生命体征未曾失去，动力未曾枯尽，战斗AI不会停下。

后果是，它将解放指令的禁锢，按照算法的最优解，无差别攻击识别到的任何活体。

此时谌白只能快速解救沈黎，防止失控神壳攻击他，可搭载物质的动力速度终究超越不了蕴含能量的光速，沈黎在失控神壳的最近距离，AI自动锁定，谌白也是难以拯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裂殖能贯穿了沈黎的身躯。

沈黎腹中规则的圆形空洞，周边渗出淡绿色的透明液体，谌白知道，这是，同类的血。

“沈黎！沈黎！”

谌白连忙抱起沈黎逃走，在他眼中，沈黎从来不是冰冷的01代名词，这是他的同类，也是鲜活的生命。

他从不冷漠，只是仇恨掩盖了天上一半的阳光。

失控的神壳追逐着不作纠缠的谌白，看着跑远的谌白，AI的根据目标速度判断追赶需要消耗大量动力能源，没有使用者的战斗指令，自动选择了放弃追赶，之后在房间中识别不到活体时，选择了原地待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