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段时光很舒服,我是指身体上,他给我请了假,若不是有些课程我万万不想落下,是根本不用去学校的。整日与花草为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住寝室需要思考早中午去吃什么的步骤都省略。
在这个家王阿姨是全能的高手,她是三年前陪着读大学的儿子从昆明而来,她在家乡的小院里就种满了各色植物,久而久之就成了园艺高手,许南川会的那些基本都是王阿姨教出来的。
再说日常饮食,云南菜就不用说,王阿姨会的可不止这些,来到许家她空余时间还学了不少甜品的制作方法。
她有手艺还有天生的美感,白白嫩嫩的胖胖手指几番鼓捣就能弄出来色香味俱佳的成品。
超市里有卖各种形状的模具,她用四个心形模具,尖端堆在一处,就成了幸运四叶草的模样,将奶油、奶酪、淡奶油、细砂糖、吉利丁片、牛奶、蜜红豆一起搅拌均匀,倾注在模具里,最后撒上抹茶粉,烘焙出来的四叶草抹茶红豆冻芝士裹挟着浓郁奶香,清新抹茶,甜腻红豆席卷口腔,幸福的让人讲不出话来。我竖起大拇指,舔着嘴唇,“王阿姨,您太厉害了,大川哥有您照顾真是太幸福了,我好羡慕他天天都可以吃您做的东西!”
傍晚夕阳斜照,绿萝的嫩尖上一滴小小的水珠折射出丝丝缕缕的霞光,王阿姨坐在小院的竹椅上剥着豌豆。
那把藤椅的来头可不简单,它叫做“君子椅”,设计师的创意概念是椅子的样子就像个“君”字,仅是竹条柔韧度的磨琢便要经历无数道工序,价值不菲。
“也就是西年你在这儿,过去许先生不经常在这儿住,这阵子倒是连工作都顾不上了,谁不知道他是个工作狂,看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女朋友呢。”
王阿姨不经意当作玩笑的话,却让我产生类似醍醐灌顶的想法。
一直以来许南川在我眼里和穆洛慎、穆洛谨、穆洛寒是一样的,我叫他大川哥,会跟他撒娇呛声,不像小时候那样怕他,全是他惯出来的,下意识的就把这样的行为当作了长辈的关怀。
可我们明明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他也并非天生热心肠的人。况且仔细想想,我们的相处方式也实在过了些,可哪里过了呢?
我一时想不明白,可第六感却亮起闪烁的红灯,提示我有些景况不对劲。
这样的敏感,随着日子平缓流逝而愈加明显。
许南川的书房里有一台ApplePowerMacG5,剪辑制图功能十分强大,前几日用它剪了采访的片子送去学校交给老师。后来他给了我81分,我觉得也算没白为它遭罪,就这20几分钟的片子简直令我身体和精神双双重创。
这几日我和唐玮的联系少之又少,每次打电话说不上几句就被他急忙挂断,去学校也见不到他的面。
不知道别的情侣是如何相处,是不是不该粘人,要学习体谅对方,可这样连声音也难得听到几句,见面更是奢望的日子,愈发令我全部的思想和感官活跃起来,想他。
许南川这人本质上相当霸道,虽然他总是用润物细无声,潜移默化的方式同化我,但是方式不重要,结果是他掌握我的行踪,禁锢我的行动!等漫长的反射弧环绕回来,我对现状非常抵触。
上课他送我去,下课他立刻接我回去,早晚要和他散步两次,所以他是我早上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晚上睡觉最后一个见到的人,许南川的作息规律完全移植到我的身上了!
当一周后我感觉状态很好时,那种兴奋的即将脱离地心引力的飞升感是多么激动人心!
钱夺金的医术确实并非浪得虚名,虽然他的名字那么令人无语,我很郑重地想要向他表示感谢,他却这不行那不好的非要我继续留下治疗。
三天后我说什么也待不下去了,我觉得自己健康的就像非洲广袤草原上迁徙的瞪羚,四肢灵活的就像它们躲避天敌时腾跃奔跑着的四蹄。
我正收拾着从寝室带过来的衣物,许南川在门外敲门进来,我回身看了他一眼,他双手插在裤袋里,歪靠在门框上,沐浴后的潮湿黑发柔软的搭在他的前额。他望着我手上的动作,高高挑起了眉。
“怎么这么着急回去?”他不冷不热的说。
“我已经好了,不能再赖在这里过着猪一样的生活了。”我曲臂向他展示我灵活的肘部关节。“而且,很快就要学期考试了,我得去图书馆复习。”
“图书馆?怎么可能有家里环境好。”
“就是这样才糟糕,我已经大踏步地向着骄奢淫逸靠拢了,不能再这样靡顿下去了!要发扬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不能被资产阶级同化!在学校有同学,可以互相督促防止我犯懒,你就从来没有这个意识。”
咱是爱国主义青年,咱有阶级觉悟,作为子弟兵的后代,要坚决弘扬我军优良传统。
许南川严肃的摇头,“啧啧,你这话说得不对。”
“你当然会说不对了,触到你的痛脚了是不是?”我松动肩膀哼哼贼笑。
“你这一句话,可把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