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听宁纤碧正色道:“很简单,刚刚你说你和公爹的势力太大,很容易引起皇上猜忌。这种情况下,你还和四皇子相交莫逆,这岂不是更让皇上认为你和公爹是在拉帮结派?而太子和咱们家有亲,万一让皇上认为这是太子指使,为将来做准备,那就更糟糕了。而此时你若因为此事和四皇子交恶,反而倒能让皇上放下心来,若是真的帮太子拉帮结派,怎么会这样愚蠢,和四皇子翻脸呢?唯有胸怀坦荡磊落,丝毫不计算利益,只讲是非的人,才会为维护道理良心而据理力争,丝毫不在乎和四皇子交恶这个后果,你觉着呢?”
沈千山沉吟着点点头,喃喃道:“没错,阿碧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这一来固然可以证明我和父亲胸怀磊落,然而皇上是否从此之后就真的能半点猜忌都没有呢?是否就真的能无条件的信任支持太子呢?如果不能,我们却又平白多出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这……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就算宁纤碧不想承认,她也不得不承认,沈千山说的对极了,或许皇帝会因为他们和四皇子交恶而松一口气,但若是他心里之前真存了猜忌的话,却绝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完全去掉猜忌,无条件信任支持太子。而这边却又多了四皇子这个敌人,的确是得不偿失了。
“你就这么肯定,四皇子对表哥便是势在必得吗?或许,其实后果也不像我们想象中那般可怕?你们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啊。”
这样一个难题,连宁纤碧都觉着挠头了,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周鑫对蒋经的感情上,当日齐芷兰被皇帝配给乔家,表哥虽然痛苦,都不得不放下,难道周鑫就不能放下?他对蒋经的感情还能深得过和沈千山的兄弟之情吗?
沈千山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得叹了口气,无奈道:“阿碧,你刚刚还说过,他年关之际离开京城,顶风冒雪去了边疆,却不是为了我。你之前时常说我霸道自私,这我承认,但我喜欢你,却还总知道放手的道理。四皇兄,他不知道的,他曾经和我说过,他喜欢的,就要想方设法弄到手,就算得不到表哥的心,得了他的身也好。表哥……他牵挂太多,注定不可能有勇气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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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不退
这种套路宁纤碧却是熟悉的很了,**小说中的强迫爱可不都是这样写的?那些权势熏天的霸道小攻强迫了小受,为了不让小受寻死,便以家人朋友胁迫,这种手段虽然烂俗,却也是一试一个准儿,尤其是宁纤碧了解蒋经的性子,她知道沈千山说的是事实,蒋经牵挂太多了,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一步,他也只能牺牲自己换家人平安。
室内一时间陷入沉默,夫妻两个谁也没有开口,却都在心里默默思量着。
好半晌,宁纤碧忽然抬起头来,定定看着沈千山,沉声道:“我这两天会抽时间回府里一趟,再问问表哥的意思。千山,事情走到如今这地步,怎么做都是两难。但是于我来说,什么结果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我不会因为你们这些顾虑而不讲是非道理,你明白吗?”
沈千山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看着妻子,叹口气道:“即便是关系到国家大势,两府的荣辱兴亡,阿碧你也不肯退一步吗?”
“是,我不肯。”宁纤碧沉着面孔,斩钉截铁道:“我不是你,也不是表哥,我只讲道理是非,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妥协,天下大势?荣辱兴亡?数千年来朝代更迭,多少显赫之家朝夕之间散如浮云。唯有道理二字,一直存在于这天地间,亘古不变。我要维护的,便是这两个字,无论会有什么后果,哪怕头破血流,我也一力担承。我只知道是就是是,非就是非,别想我为任何事就妥协,罔顾这个是非道理。”
沈千山怔怔看着妻子,过了许久,才喃喃道:“是啊。朝代更迭,名利粪土,唯有道理永存。”他终是长叹一声,握着宁纤碧的手道:“阿碧,我明白了,你尽管去做吧,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就如同你说的,哪怕头破血流。我和你一力担承,决不为任何利益就不顾是非二字。”
“千山。”
宁纤碧是很感动的。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做法,其实是多多少少受了现代时最喜欢的小说《间客》中许乐的影响。那个一往直前永不后悔,只讲道理不问其他的石头一样的小眼睛男人,他从来不因为各方利益而妥协退让,一直以来坚持着的,就是“是非道理”四个字。对的,他就支持;错的,他就改变。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一个宁纤碧最喜爱最敬佩的小说男主角,所以她这一世重生后,也是如同许乐一般一往直前,才会在今天对沈千山说出这样一番话。
然而沈千山和自己不同。他处身的位置就注定了他要考虑的更多,要为自己的家族,将来的大统。国家的未来去多想多做,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利益得失,然而这种情况下,他却会说“无论结果如何,我支持你。我们一起承担所有的后果”,这怎能不令宁纤碧为之感动。
不管如何。这件事总算不必再纠结下去了,无论是好是坏,它都会有一个结果。沈千山现在所要努力的,是怎么能够查出这股暗中势力的源头,怎样才能帮助太子洗刷冤屈,如何能够让周鑫放弃蒋经,最好是他能够懂得爱的真谛,知道放手让对方幸福才是真爱,这样的话既救了蒋经,又不至于兄弟反目,真是最完美的结果了。只不过沈千山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以周鑫那样蛮横的性子,想要这种完美的结果根本就不可能。
依照宁纤碧的心思,恨不能立刻就回宁府一趟,除了着急问蒋经的事情之外,她也想念母亲了。这出去两年多,哪有不牵挂家里的道理,若是在京城,逢年过节总还可以回去一趟的。
偏偏遗憾的是:父亲去了辽东道,注定看不到了。不过想想祖母和姨妈还在,倒也是一番热闹。只是如今百草阁刚刚开业,叶丽娘一天就能跑来三五趟,全都是和她商量药品上架的一些事情,还有赈济灾民医药的事,她自己也要赶制药物,所以这一耽搁,就耽搁了许多日子。
这一日早起,算了算自己这些天赶做出来的药物,又盘算了昨日傍晚趁着沈千山还在时,和叶丽娘岳磊等人一起商议的招人手专门做药的事情,这事儿如果成了,那日后自己只提供药方便是,似她如今手里掌握着的这些药方,最后一道工序都是当家人自己来的,这是为了保密,生恐最高质量的药方被人学了去,那还能做出什么品牌来?只是若这样一来,自己就不能足不出户只在王府中了,必要出去到那药铺子里,完成最后一道工序,这却也不行。
昨天便是为这件事,众人商量到天色暗黑,待岳磊和叶丽娘离开后,夫妻两个还计议了一番,倒是定下了两个方案,一是干脆就在王府中挑那僻静地方建几间房子,招些伙计过来干活;只这个却有点是沈千山异想天开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除了沈茂之外,恐怕其他人都不会同意这样做法。
第二个方案便是在王府附近建个作坊,让宁纤碧每天过去。只是这样一来又有问题,王府乃是在靠近皇宫的黄金地段,前面大门的通道压根儿就不许百姓乱入,只有后门上还会偶尔走几个货郎担子,在这种地方怎么能乱盖房子?这就等于是现代的违章建筑啊。
这样的情况下,在王府附近建铺子却也是压力山大,最后夫妻两个也没商量出所以然来,只好先放着,再想就是。因此这一早起来,丫头们在身后替她梳洗着,宁纤碧却全都没在意,只想着这件挠头的事。
梳洗完毕,便往薛夫人这里来请安,今儿是十五,婆媳两个汇合了,还要去大长公主那里问安。沈千山却因为如今有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