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明显感觉到,他老婆近来不太对劲,平时话就少,现在更是沉默寡言。
江航想请假,带她出去旅游散散心。但临近圣诞节,他婶婶带着堂弟过来了,正是招待的时候,撇下他们离开,不太合适。
而且他老婆也不喜欢他总是请假,说他身为警察,没有责任感。
只能在下班后,拉上她出去看场喜剧电影。
电影散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半,他开车带她一起回家。
没有骑重机车,因为今晚有雨。
十二月典型的夜雨,淅淅沥沥,足够绵密。
到家的时候,是晚上十一点。
车子停进车库,夫妻俩撑着伞,穿过院子,走到别墅楼门口。
指纹锁“滴”的一声,厚重的子母门开启那一刹,两个人都僵在了门口。
……
——“曾经我以为,厄运在到来之前,是有预兆的。
那天晚上我终于明白,从天堂坠入人间地狱,仅有一门之隔。
三个小时前,我回家来接沈萝出门,他们还都是活生生的人。
我脑海里,没有一丝和他们好好告个别的念头。
仅仅三个小时,他们就变成我眼前横七竖八,冰冷破碎的尸体。
而那个恶魔,坐在被尸体环绕的沙发上,手上的血迹都还没干。
他指着我,对沈萝说,‘阿萝,别又说我没给你机会,特意留了一个废物给你,动手。’
那一瞬,我知道了人间地狱之下,还有无间炼狱。
但没等我的绝望彻底发酵,脖颈一阵剧痛,我被她一手刀劈晕了。
再度恢复意识,我身在警局。
沈萝作为幸存者,拨打了报警电话。
并且以妻子的身份,指证我长期精神存在严重问题,遭受刺激,突然发作,屠戮了全家人。
案发现场所有的证据,全部完美的指向了我。
包括我父母,在我幼年时,时常带我去看心理医生,也成为了佐证。
以及我之前递交的辞职书,“因病休假”,被她说成是精神病。
面对初次来评估的精神科医生,我根本无法冷静,情绪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崩溃、发疯。
我恨透了她。
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但我更恨透了我自己,控制不住的自残。
最终,我被关押在监狱医院的隔离病房,等待特殊程序的‘聆讯’。
而像这种重案,等待至少半年起步。
陪伴我的,只剩下镇静类药物,沉重的拘束衣,以及暗无天日的孤寂。
八个月后,我几乎没有力气再反抗。
我从满腔愤恨,到脑海里只剩下那个恶魔对我的评价:
‘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