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铜几乎惊呆了,自刘煜开始出手到现在已直冲而上,总共也只不过是喘两口气的时间,而这在寻常人认为短促得微不足道的时间里,他那方面已有四十五个活生生的同袍手足变成了剑底冤魂。他止不住的升起了一丝寒意!
张任自喉中低吼了一声,迅速拔出插竖在地上的一柄丈二长枪。咬牙切齿地道:“雷铜,人已上来了,你还在发什么楞?”
雷铜急忙翻腕抽出自己的金背砍山刀,接着向一侧怒吼道:“立即下令马队前往捕捉刘璝等人!”他身侧一个手执长矛的军士答应一声,高举手中长矛左右挥动。
而在这边,刘煜已在倏闪之下一掌震飞了五名拦路的大汉,再猛一旋身,另六名也惨叫着分朝左右跌去,在他们翻跌的一刹那,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们的胸腔都已血糊糊地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雷铜怒吼着冲来,大叫道:“老子和你拼了,你这双手血腥的杀胚!”
刘煜一跃而起,人在空中一个转折,大笑道:“雷铜,你傻了么?在战场上不两手血腥怎么能活下去……”笑声中,刘煜已连连躲开了七柄斩砍的鬼头刀,突闪之下,又是一记无声掌拍向了雷铜!
雷铜似乎听说过刘煜的绝技,一见这无声无息的一掌,心头即是一震,不敢怠慢的将手上的金背砍山刀抖出片片金芒护体,高大的身子同时向一旁掠出。而同时,张任也毫无风度的闷声不响地掩扑上来,丈二长枪带一溜的寒光,直插刘煜背后!
“嘭”,虽然避过了锋芒,但雷铜还是被无声掌的余劲震出了四五步远。刘煜的身形倏然腾出,险险让过了霍然戳空的丈二长枪,右手倚天剑一翻之下,已那么巧妙不过地抹到了张任的颈缘!
只觉一枪戳空,一把利剑已逼上了脖子,张任神色一变,拼命后仰,手中长枪猛带而回,上挡刘煜倚天剑,下扫刘煜小腿。同时,喘过一口气来的雷铜暴吼一声,欺身近前,手上沉重的金背砍山刀猛然劈出,在阳光下带起一溜金芒,力道强猛无匹地斩向刘煜的背脊!
时间是紧凑得间不容发的,刘煜哼了一哼,凌空的双足猛然一拍,人已直射而出!在张任和雷铜相对收招之际,刘煜又已急转而回,在这一转一旋之间,又有十一名黑甲军士惨叫着骨碌碌地滚到了丘陵之下!
此刻,路上响起了有如骤雨般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那近三百匹铁骑已并成五排狂奔向前,目标正是匿藏在路旁浅沟中的刘璝和刘煜的近卫军!
刘煜冷笑一声,道:“曹操的小子们,你们打错主意了!”在刘煜的话声里,路两侧丘陵上的黑甲军士已纷纷往这边集结簇拥,在这些扑近的人群中,有十多个更是起落如飞行动如电,一看就知都是曹军方面的高手将领无疑!
刘煜向张任和雷铜各攻出四记无声掌,在他们仓皇闪避中。刘煜已长射而起,有如一道流虹般激射而下,冲向驰来的敌军骑队。
雷铜喘得几乎躺下。他大大吸了口气,嘶哑地狂吼道:“虎豹骑注意,姓刘的扑下来了!”
张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奋身追来,边追边大叫一声道:“招呼军中高手往这边集中,快,快……”
在他们的惊慌错乱中。刘煜已电闪而落,双目怒睁不眨,瞪着已经奔至眼前的铁骑。突然狠厉地大吼了一声:“死来……”
刘煜这突兀的厉吼高亢而凄怖,有如一只鬼手蓦然撕裂了人们的耳膜,空气在颤抖,阳光在翻折。前面狂奔着的几十匹马惊骇地惨嘶着人立而起。好在马上的骑士训练有素。并没有因此而滚落在地,只是骑队的攻击阵形已经因刘煜这一声“狮子吼”而不复存在了!
就在这吼声刚刚发出的瞬息,刘煜人已飞扑向前,在倚天剑无可言喻的疾速刺削中,十几匹铁骑连同其主人几乎在同一刹那狂嘶着翻倒地下。倚天剑闪耀着异彩,在阳光里仿佛流烁着一条条、一圈圈、一片片的银虹,那么凌厉地闪飞着,那么凶狠地纵横着。那么血淋淋地翻舞着,只是人们眨眼一霎的空间里。三十几骑最为精锐的虎豹骑军士已尸横于地!
整个骑队已混乱成了一团,人在恐怖地喝骂吆喝,马匹在疯狂地冲撞、跳腾,黄土路上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红,是—片象征着死亡的血红,虎豹骑里,两个形容相似的大汉正在声嘶力竭地喝叫着镇压他们的手下……
刘煜的嘴唇残忍地紧抿着,一匹因惊惧而跳奔到他身边的健马摹地人立而起,刘煜大笑一声,在杀气的驱动下,右手倚天剑猛地幻出万千流彩,在那匹马儿的狂嗥声中,连人带马碎为一地血肉!
刘煜的这番疯狂表现,让所有注视着他的敌人都骇然失色。若非他们也都是生死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精锐之士,恐怕现在早就浑身无力、呕吐不止了!
虎豹骑队中,那两个外貌相似的将领中的那个手执熟铜锤的正勒马向后,对另一个气急败坏地大叫道:“申仪,你快去重整阵势……”
刘煜猛一长身直射而起,快捷地扑向那手握熟铜锤的敌将,狠辣地叫道:“小子,不用再排布阵势了,反正排了也是无用……”
在刘煜扑落前的一瞬间,四侧有几乘虎豹骑急奔迎上,马上骑士雪亮的马刀纷纷斩向他的四肢。刘煜“嘿”地冷一声,在空中一个倒仰,倚天剑急闪猛挥,左掌也是飘忽忽的三掌拍出。
一片急速的金铁撞击声吼,连串的血泉喷射而起,对刘煜攻击的骑士中有五名脖子开口,翻倒马下。另三名的胸骨被完全砸断,白森森的骨头插出肌肤之外,他们怒突着眼,口里喷着血沫子,缓缓栽了下去,眼皮子都没有眨—下。
刘煜悬空的身子在一个大翻转下换了一个位置,继续扑向那名开口调派的敌将。谁知这位仁兄早已吓得心胆俱裂,他一边急急抖缰奔逃,一边大叫道:“来人……围住他,快围住他。”
立刻,一名形容凶悍的大汉已厉啸着策马冲来,他手上一柄板斧高高举起,尚隔着七尺之远,已奋力向刘煜投去!
刘煜“呸”了一声。看也不看地一挥掌,将这柄力道沉猛的板斧滴溜溜震飞,身形又似脱弦之矢长射追去,那名奔逃中的敌军神色一变,就是回手连轰三锤。宛如鬼魅般轻轻飘起一尺,就是那么一尺,熟铜锤已接连三次砸厂个空,刘煜冷森森地一笑,道:“该上路了……”
在这四个字的音韵里,这名连名字也未曾知晓的怕死敌将已狂号着被挑了起来,倚天剑穿透了他的胸腔,他面色死白,四肢犹在疯狂而痛苦地挥舞着。刘煜振剑一绞,又将挂在倚天剑上的这位仁兄化为了血雨肉片……刘煜突然发现,最近似乎爱上了这种将人彻底分尸的杀法!
那名形容凶悍的掷斧敌将整个惊得愣住了,眼前的景色是何等凄厉,纵使他见过死亡闻过血腥,但血腥死亡之间。却也分了很多级,无疑的。此刻所见是最为残酷的一等!
同一时间,一匹怒马狂奔而至,马上人是叫申仪的敌将。刘煜猜。他很有可能是被自家分尸了的这位仁兄的兄弟!他双眼血红,一条红樱枪笔直指向刘煜的心口,看得出他满口牙齿都在紧锉着,显出一副势不两立的神态!
申仪的红樱枪在一抖一圈之下已插向刘煜的咽喉,刘煜头微侧,蓦地矮身,倚天剑一挥之间。悄无声息的将那双刚跃起的马脚削断!鞍上的申仪暴喝着自马上跳下,他的红樱枪朝地面一拄,就势打了个旋转荡回。一斜身,红樱枪已怒刺刘煜的小腹!
断了马腿后,刘煜头未回地移出两步倒射而上,手中的倚天剑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