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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因果（第2页）

袁柳看着他几乎要择人而噬的赤红双眼，沉默了片刻，那总是带着几分戏谑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收起白玉扇，用扇骨轻轻敲了敲自己的掌心，似乎在下某个决心。

“我之前，听过你奶奶说过一些关于苏阙婆婆的事情，”袁柳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引导性的缓慢，“刚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联系起来看……有些事情，恐怕不是巧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那摊刺目的血迹，又落回吴靖扭曲的脸上。

“你已经看出来，你的婆婆是自杀。”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的陈述。

吴靖浑身一颤，死死盯着袁柳，等待下文。

“但人不会无缘无故赴死，尤其是她这样撑了这么多年，把你拉扯大的老人。”袁柳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吴靖心上，“仔细想想，她反复叮嘱过你什么？比如……让你远离某些人，某些地方？”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混乱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碎片——婆婆苍老而严肃的脸，她拉着自己的手，一遍遍地嘱咐：“靖儿，离废石巷那个苏阙远些，莫要沾染是非……”

袁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细微变化，继续用那种没有起伏的语调，像是在帮他梳理线索：“这座小镇，看着平静，底下埋着多少见不得光的旧事？王曦霖就是其中之一，结局你已经看到了，你觉得，她们这些活下来的老人，手里攥着的，仅仅是家长里短吗？”

他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在自言自语：“有时候，守住一个秘密，是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人。而有时候……当这个秘密可能被揭开时，让知情者永远沉默，就是最‘干净’的做法。不是用刀，而是用更诛心的方式。”

袁柳缓缓回头，视线再次与吴靖交汇，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她撑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在谁回来之后，局势开始变得不同？是谁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打破了这潭死水，让水底的淤泥……都翻腾了起来？”

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但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精准的刻刀，在吴靖濒临崩溃的心防上，刻下清晰的痕迹。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暗示，都在这一刻汇聚，指向那个唯一、且“合理”的答案。

吴靖眼中的痛苦、迷茫，逐渐被一种彻骨的寒意和疯狂的恨意所取代。他不再需要袁柳的答案了。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的逻辑，已经得出了结论。

袁柳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轻轻拢了拢衣袖，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无关紧要的推演。

————

在楚家吃过苏阙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晚饭之后，苏阙感觉现在自己就跟做梦差不多。

这顿饭，吃的苏阙很撑，很好吃，很喜欢。

在看着手上的那一盒子地契，房契，苏阙更是想都不敢想。苏阙有些惶恐，想着不管是踹在怀里还是放在家里好像都不怎么保险，崔甲说要把这些房契都放在那位身着黑色旗袍的赌坊老娘那边保管，苏阙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主要还是自己信不过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不过之后柴怀瑾做担保，自己才算是放下心来，柴怀瑾做事，苏阙还是放心的。

之后，苏阙又摇身一变，成了鲁师傅的临时学徒，这是楚禄很早之前，就跟苏阙说过的事情，按照鲁师傅的话就是，这段时间楚禄算是废了啥都干不了，但是酒坊该做什么，依旧不会变，所以来个人打打下手，必须的，苏阙肯定没有理由拒绝。

于是苏阙过完年之后，苏阙成了最忙的人，天天忙着处理大大小小的事情，先是在那位赌坊老板娘的帮助下，让那些王家地契的租用者认识了一下苏阙，总归要知道以后的钱得放那儿吧，之后就是去酒坊打工，灌水，淘洗，煮酒之时更是要时时刻刻关注，决不能有任何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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