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食指伸出,朝天空指了指,晶亮的眼睛盯着卓言铭。
卓言铭的表情变得骇然,他蹙着眉,“韩老还想升到哪里去?你已经顶天立地了呀。”
韩霆钧得意的摇头,“谁规定只能往上升呢?”
卓言铭神色恢复如常,他一边说话,一边轻轻放下酒杯,“韩老这艘大船,想要登上的人恐怕已经挤破头了。
船上肯定是人才倍出各有所长。
似我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吧。”
我心下稍安,见他们两人都站着,我也赶紧站起,我抚着胸口,只觉得气闷。
听着他俩打太极般的对话,我只觉得头痛,好想出去透口气。
门外响起敲门声,韩霆钧招呼卓言铭重新坐下。
进来的是卓言铭的警卫员王重,他脸色凝重,朝韩霆钧行了个军礼,然后附在卓言铭耳边。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左师长刚才集合咱们的一个营,说是要带出去拉练。”
卓言铭一掌拍在桌面上,酒杯里的酒震得跳了出来,迅速在桌布上蔓延开来,“谁给他的权力把我的兵带出去拉练!”
王重脚后跟一并,直挺挺站着,一言不发。
跟卓言铭邂逅这几回,他一向温文冷淡,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他突然发怒,吓得我禁不住缩瑟。
韩霆钧笑眯眯瞧着他,却是一言不发,他似乎对于左纪英的鲁莽早有预料。
卓言铭冷声道:“马上把人给我召回来,一个都不许少!”
王重应了一声,朝门口走,手握着门把,又踌躇转身,“首长……”
卓言铭断喝,“首什么长!
叫你把人召回!
我一个副参谋长的命令,谁敢不执行!”
王重显然也没料到卓言铭会发这么大火,身子一挺转身朝外走去。
韩霆钧等门关上,假惺惺的看着卓言铭问:“头一回见卓首长发火,是出了什么事吗?”
卓言铭脸色稍霁,明知韩霆钧在假装,却还是坦然相告,“左师长自从调职回豫东,就一直跟我明争暗斗。
如果因为公事跟我有意见上的分歧倒也罢了,他分明就是假公济私!”
韩霆钧叹气,“哎!
虽说我们现在是亲家,我也不能帮他说话了。
如果左纪英违反军纪,卓首长尽管处置!”
韩霆钧的老谋深算和厚颜无耻真是我平生所见的极品,我不想再听下去,将酒杯续满,借口出去拿酒,便走出包房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