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离开我,我的脊背便从洗手台边滑开。
他要去哪里呢?
(四十九)
我一个人收拾干净了打碎的碗。
也是因此我发现那碗粥甚至不是白粥,里面还放了香菇、肉沫等等食物。
香味和热气依旧散发着。
玻璃碗的边沿有些锋利,我很刻意地让指腹划过那些不平的尖锐。
预想中的鲜血没有流出来,我有些遗憾地清理掉地上的凌乱。
(五十)
我在茶几上看到了开过的药盒。
是一些很常见的感冒药,缺的也不多,我想这些应该是在我意识模糊时封樾给我吃掉的药。
我捏着这些药盒,抱着膝盖坐在封樾曾经待过的地方。
那一张沙发好像尚且存在他的体温,我蜷缩着身体,额头还热着,脚心却发凉。
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和躺在上面的雪白的我爸。
我看着他合上再也不会睁开的双眼,又看着我妈走过来。
我选择了相信她。
她说那个世界能找到我爸,带我回曾经幸福的家。
我当时一定早已陷入意志的混乱,竟然相信这样拙劣的谎言。
我被她用陌生的、不再温暖的双手,推入同样不见天日的境地。
这就是医院对于我的意义。
(五十一)
我不知道封樾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梦境里。
他曾经光临过许多次,这次应该也是一样。
我还躺在那张沙发上,用别人的眼光来看,那模样大概有些痴傻。
但我不觉得,我只是在等他,我不在乎。
可惜只有梦里能等到他来,我遗憾地朝他伸手。
既然是梦里,那我如果想要什么,是不是几乎都能得到。
他果然牵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