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这才抬眸看他,他又笑,“瞧你这心思,怎么这么明显。真是教人伤心啊!”
她一愣,立即别开眼,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是她偏护着楚淮,一听他不打,她就给了正脸。心底有些尴尬,但这是条件反射啊!也许,她早就把自己视成这一国的人了,只因为那个他是深深装在心底的。
“为夫为了王后,得罪了盟友。当下,自然要提防这身旁的盟友,无瞎他顾了。”
“司马睿他要跟你打?”
“兰儿可是在为我担心了?”
“哼,那是你的事。谁让你使诈……”
他不避言道,“对,我是使诈,让九州扮了华宪之引你入我的局。但他也为保护你受了重伤,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死活了?我如此做,都是因为你。”
他捻过她的小脸,直视道,“兵不厌诈。这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我的心意、我的想法,我可以全部都告诉你,绝不欺瞒你。我不会耍姜霖奕那套攻心之计,我要的,我想的,我都会光明正大去取。或许你觉得我蛮横霸道,但这就是我。”
她不想看他,他偏迫她不得转目。
直言道,“兰儿,你不能忘了,你是我的王后。”
凤眸深深,直凝得她的心,倏地揪紧。
她终是逃不开他的情了么?
第2卷 第45章 让我为你哭
帐外,轻轻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九州扮了华宪之……―
难怪初见“华宪之”总感觉有些怪,但因为他们已经几月未见,她没有特别注意。要是真的宪之,她做了那样蠢的事来,一定早骂她“笨女人”、“蠢货”,丝毫不会顾及她的什么公主身份、地位。而且,宪之生气时,也不爱拿正眼看她,动不动就会哼她一鼻子,鄙视地瞪她一眼走人。
唉!同样两个护她生死的男人,差异可真大。
九州忠心为主,至今除了她外,确实是没有二心的。也许,姬凤倾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他屡次违令后放过了他。宪之生性不羁,多有些意气行事的豪侠气质,以前他做山匪多年,虽不是什么名誊的事,却还能吸引那么多的手下追随他。
在轻轻来来回回磨了数圈时,帐帘教人掀开了,吓了她一跳。却见是来看诊的莫楚材,两人对上,她竟不知该说什么。
对莫楚材,她心情多少挺复杂的。虽然他屡次谋害于她,但因着他对姬凤倾的绝对忠心,她生了恻隐之心,曾在大婚前要求姬凤倾放了他,那时候姬凤倾及力讨好她,她说什么都应下来。但看着莫楚材那双洞悉一切的眼,她就有种想逃跑的冲动,生怕他一句话里,挖出她最不想为人知的秘密似地。事实上,她心底的秘密,其实也并不是不可告人,只是……不想被人提起伤痛罢了。
莫楚材早就知道帐门有人,也料到是轻轻。这么久第一次见面,只是略略躬身施礼,态度恭敬,道,“臣,参见王后陛下。臣刚才已经诊过燕将军,伤虽深入骨,但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现在燕将军还醒着,王后可趁此与燕将军一叙。”
说完,又躬了躬身,退下了。
轻轻心中因那句“王后陛下”一刺,这称号不是他第一个唤,她帐里的婢女都人前人后地叫着,可由莫楚材唤来,似乎特别刺耳。唉!这大概是她对他的心理反射吧!以前他对她说话,都是夹枪带棍,半嘲半讽,现在听他这般正常恭敬地跟她说话,倒有些不习惯了。
突然,帐内传来了咳嗽声,拉回她的胡思乱想。
唉,不能再磨叽了,终是得见的。
帘一掀,一股刺鼻的味道钻进鼻中,几乎教她抑不住地想吐出来。
将军帐是完全比不上她住的王帐了,各种物什都明显简陋粗硬许多,更没有一个服伺的人在身边。榻上爬着的男人,上半身只缠了绷带,并未覆盖任何保暖的东西。
“谁在帐里当差的,怎么也不搭件襦子,存心想冻死人啊!”
心中愤愤不平,急忙找了几床襦子,轻轻掩上那血染的背身。
他转过头来,朝轻轻虚弱地笑了笑,“莫先生说要先凉一下药膏,再盖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