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他每每朝她大吼大叫,她都明白他那是对她特别的关心,才会格外地激动。他是个不善表达的人,但只要用心,都能体会出他的真情实意。她当初眼睛受伤,他的担忧和自责亦不会下于华真他们。本来他一直是自己的护卫,但她在三国联军时求他带兵帮助奕哥哥,他虽不乐,仍是遂了她的意,她岂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情意几许。可是,她多么自私啊!为了自己最爱的人,伤害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而今,她如何能眼睁睁看着他为自己遭受这等四马分肢的痛苦,就是再多一分,她亦感同身受。
“不准——过来——”
华宪之已经咬出牙血,痛声喝斥。而伴着他的,是轻轻身后的数千将士。
但她仍一意孤行,步步走进了敌军的火力射程中。
拿她换华宪之,只是一时之计。因为她很清楚司马睿不可能立即杀掉她,那么她还有机会可以逃走。现在,她只是想再多为亲人争取一些时间。
“司马睿,我已经过来了,你快放手。否则,就算我死,我今天也不会放你回去。”她信手一挥,但见四面丘峦上纷纷出现一排排的鲜花骑兵,已将敌军围住。
司马睿一见,心下也有几分佩服,“呵,看来你果如小磐所说,狡猾成性,不压于你家那男人。”他挥手,四匹马立即放开了绳子,又哧笑道,“只可惜,那个男人现在在楚王宫中坐拥大权,竟放你一人出来应战,实在不懂怜香惜玉啊!”
轻轻一门心思只关注着华宪之的马步步走来,但听到司马睿提起姜霖奕,多日赶路压下的心绪又突然涌上心头,使她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这细微的一幕被司马睿捕捉到,便逮着机会穷追猛打起来。
“住口。这是我的事,总比你个性向畸形的家伙好!哼!”
一个忍不住,她反驳回去。
司马睿一听,那四下的兵士都忍不住低头暗语起来。这一幕气得他杀意顿起,轻轻来不及后悔,冷光已扑来。
“不要——————”
她还是慢了一步,眼见着交叉的银光朝她落下,但华宪之突然跃起,挡在了她面前,血泼溅在她脸上,烫红了眼眸。
-花仙子,花仙子……-
-笨女人……-
-蠢女人,你脑子长在屁股上,不要命了吗?!-
-花仙子,好冷啊!你们这样还是不行,必须买件大裘。-
-去!我们是男人,这一点算个什……啊啊啊嚏——-
-以十二祖巫之名,我花宪之会誓死追随她、保护她。-
他抱着她滚落在地,温热的液体滚没入她铠甲,融进她衣衫,心似被狼爪狠狠撕裂般,绞疼不矣。
“快走,别……管……我……”
“不不,我要带你走。我来就是为了带你回去的!”
她慌乱地捂着他身上的血,无泪而泣,悲恸万分,也缓不住他的生命流逝的速度。
花兵一见轻轻这方落地,未得令便已冲了上来,另一方大军也在司马睿猝不及防地攻击下杀上来,两兵相接,一片混乱。而负责轻轻安全的暗卫一马当先,将两人护着后退。
华宪之呕出一口鲜血,却是暗自运气,先封住了周身大穴,止住血流。勉力支撑着,由暗卫扶着后退,却不离开轻轻身边。轻轻举剑杀开一条退路,心下已经乱成一团。并没有注意他时刻不离的眼神中,那不同寻常的目光,贪恋,相思,还有一抹晦色的暗流隐隐浮动着。
“保护公主,撤退——”
司马睿是有备而来,带了三万兵马,轻轻这方根本不敌。若非为了救人,他们也不能采取这样硬碰硬的方式,当下便落了下锋,只有边挡边退。但司马睿这方看到轻轻,自然死咬不方,不抓到她绝不会撤退。于是,花兵陷入了一场苦战。
看着死伤无数的士兵,轻轻自责不矣。但幸好她的大将相当聪明,仍是在退路上布下几道伏兵,这一路坚持下来,竟也逃脱主力追兵。司马睿急于求胜,一路疾追,终是跟他的大军拉开一大段距离。而正好撞入他们最后一道埋伏,一千名弓箭手在他们一退离时,立即箭离弦动,漫天的箭雨将司马睿杀了个措手不及。
“该死,这女人的大将还真不简单,个个都挺有一手。”
他拿着士兵做挡将牌,也不顾那利箭,还一迳往前冲。
而相较于他拿士兵命不当命的做法,轻轻这方为了一个大将与敌军大动干戈的惜将之举,令晋溏士兵不由心生羡慕。
轻轻回头查看华宪之伤势,“宪之,你一定要撑住啊!”这时她有些后悔当初逃走时应该把屠越人带上,那么宪之一定会没事的。
华宪之扯出一抹安慰的笑,“放心,我还死不了。你要小心,司马睿是有备而来。”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我们只要再坚持一下,步兵队应该会先到。”
可惜,他们毕竟是硬碰硬地一战,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