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影投下案前的人影,长长地拉到桌角,夜凉如水,人影亦由立转为坐,由坐而伏下身子,仍是没有离开窗前。
奕哥哥,忘了昨晚的约定么?
意识被吞噬前,轻轻仍暗自问一句,否定一句。
屋外的婢女见状,终是忍不住进屋,手刚扣上门,一抹雪色身影突然出现,两人立即躬身退下。
他走进屋中,便见那小人儿居然爬在大敞的窗前,就睡着了。眉色一沉,上前轻轻将她揽过,抱入怀中,略一起身时,她又醒来了。
“奕哥哥……”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拧眉,抱着她坐上床,一点她鼻子,责备道,“困了就上床好好歇着,怎么这般不爱惜身子?”
大眼眨了眨,没有焦距,模样却份外地惹人心怜,“我不知道……已经很晚了吗?”
她面上有明显的失落,他心中软下,“轻轻,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可罚我迟到,要什么,告诉我?”
他捧起她的小脸,认真地说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专注眼神,之前的忧心一散,笑道,“你说要带我去好地方的?今日你可是要食言当只肥狐狸了?”
“岂会。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取过大裘将她包好,抱起她就出了门。
她狐疑道,“这么晚了,会不会不方便呢?”
他帖上她微凉的小脸,低声道,“正是晚间,才最是时候。你定会喜欢!”
暧昧的热息一下烫红了她的小脸,搅得一颗心雀跃地乱跳起来,“奕哥哥,是什么好东西啊?你不能先告诉我么。”
“不能。即时你就知道了。”
感觉并未行多远,他们也没有骑马坐马车,似乎就进了一处宅院,院中淡淡的清香,煞是熟悉,她寻思半晌,即问,“奕哥哥,这里种了茶树?”
他笑道,“你还记得,正是茶树!”步子愈发轻快起来。
她恍悟,“这里是少君府?”
他旦笑不语,便听得吱嘎一声门开,一股熏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而不腻的馨香,玫瑰的艳,丁香的清,荷花的淡,还有一丝清茶的幽。
感觉到有轻纱抚过脸颊,前方似乎一片莹莹烛色,她看不真切,却感觉到融融的暖意从内里涌,带着湿润的水气,让人呼吸也变得格外温香起来。
“奕哥哥?”
他突然放下她,手指碰着她下颌,一动,将系带拉下,大裘轻声落地,吻如扑蝶,落在额角,和着他充满蛊惑的低语,“闻到这香味了,喜欢么?”
“喜欢。这里是什么地方?”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他一边吻着,一边动手解去她身上衣衫,直到身上微凉,她才发觉自己只浑身只剩件兜衣,忙抱着身子叫,“奕哥哥,你干什么?”
莹光下的狭眸,忽然一缩,手指轻轻抚过她圆润的肩头,“我倒失算了,你背上的伤还未好,还不能下池。”
“什么池?”她终是捕捉到这一个字来。
他拾起大裘,将她重新包起,将她抱在怀中,坐下身,执起她一只小手,往下探去,哗啦一声,温热的水沾着指尖,触动了全身的细胞般,她敏感地缩了缩手指。
“是……温泉池?”她的声音中,蕴着惊奇。
他拔起一指湿润,轻点她扬起的小脸,“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会命人造一座洗鸳池,应你曾说的那句诗,温泉水滑洗凝脂。”
“我记得,你说要比江陵城那个大百倍的,这里……很大么?”
她挥挥小手,看不见,真是令人懊恼啊!他送她这么大个礼物耶!
他笑道,“有多大,我抱着你走一圈,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