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淑兰还想说什么,被罗明元用眼神制止。罗明元看着长子沉稳坚定的眼神,仿佛找到了主心骨,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家里有我,你。。。。。。小心!我们会等你消息。
罗云净驾车驶入夜色。临出门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母亲瘫坐在沙发上,用手帕捂着嘴无声地哭泣,父亲则紧紧握着她的手,面色凝重。罗云净没有回书房,而是直接出门,驾车驶入夜色。他没有去罗氏洋行,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来到了城南那处更为隐秘的安全屋。他发出了最高等级的紧急联络信号。
在压抑的等待中,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罗云净脑海中不断浮现弟弟年少时活泼淘气的模样,想起他谈及国事时愤慨激昂的神情,想起他临行前那句我会学好本事,等待真正需要我的那一天……心如刀绞。
约莫一个小时后,安全屋的门被轻轻推开,肖玉卿的身影出现,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显然已经通过其他渠道知晓了大概。
云飞出事了?肖玉卿开门见山。
罗云净将情况快速而清晰地叙述了一遍,最后沉声道,玉卿,能否请设法营救?时间紧迫!
肖玉卿眉头紧锁,在狭小的房间里踱了两步:香江情况复杂,英日勾结,我们的力量在那里活动也受到极大限制。直接硬抢几乎不可能。
他停下脚步,看向罗云净,目光锐利:但并非没有操作空间。英国人虽然绥靖,但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也有顾忌。日方想引渡,也需要走程序。关键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找到关键人物,施加足够的影响或压力。我们在港岛有些特殊关系,与某些掌握实权的英方人士,以及能影响舆论的国际友人保有联络。但启用这些关系风险极高,代价也绝非仅仅是金钱,可能涉及重要情报或未来利益的交换。
任何代价,罗家都愿意承担!罗云净毫不犹豫,只要能保住云飞的性命,让他安全离开香江。
肖玉卿深深看了罗云净一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立刻向发出最高优先级密电,说明情况,请求启动应急方案,动用一切可动用的资源进行营救。你这边,让罗先生准备好足够的、不连号的现金或硬通货,通过最隐秘的渠道汇往香江指定账户。具体信息,我会另行通知。记住,此事绝密,除了你我与罗先生,不能再有第四人知晓具体行动。
明白!罗云净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他知道,一旦决定出手,必然会有周密的计划。
你回去安抚你父母,让他们稳住,尤其要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员接触或电话威胁。敌人很可能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肖玉卿最后叮嘱道,保持冷静,等待消息。一有进展,我会立刻通知你。
离开安全屋,罗云净感到肩上的压力如山般沉重。他不仅要在敌人的心脏地带周旋,如今还要为至亲兄弟的性命安危而奔走于无形的战线。
回到寓所,罗明元和沈淑兰立刻迎了上来。罗云净没有透露肖玉卿和的存在,只是沉稳地告诉父母:父亲,母亲,我已经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在想办法了,现在需要一大笔钱,要快,而且要绝对保密。
罗明元没有丝毫犹豫:钱不是问题!我现在就给你二叔打电话调动!需要多少?
罗云净报了一个数字,罗明元瞳孔微缩,但立刻点头:我来办!
接下来的两天,是罗云净人生中最漫长的等待。他照常去资委会上班,处理积压的文件,参与会议,但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状态。他留意着任何来自香江的消息,也警惕着委员会内部可能出现的异样目光。
沈淑兰忧心如焚,但在大儿子和丈夫的安抚下,强撑着没有倒下。罗明博收到罗明元的电话后,动用了所有可靠的关系,以生意周转的名义,将巨额资金化整为零,分批汇入指定账号。
第二天深夜,罗云净书房那部秘密电话终于响了。他几乎是瞬间抓起听筒。
电话那头是肖玉卿低沉而简短的声音:货已启运,走南线水道,三日内抵埠。收货人已安排。风大,注意防寒。
电话随即挂断。
罗云净握着听筒,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肖玉卿用的是暗语,指云飞,意味着营救行动已展开,南线水道可能指通过海路转移,是到达安全地点,收货人已安排说明接应稳妥。风大,注意防寒则是提醒他警惕后续风波,保护好自己。
这意味着,已经行动,并且有了初步成功的把握。
他将这个隐晦的好消息告诉了父母。沈淑兰顿时泪如雨下,罗明元也红了眼眶,紧紧握住长子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即刻决定翌日动身回香江。
第四天,罗明博传来消息,一场原本看似铁板钉钉的引渡程序,因证据不足相关法律程序存在争议被暂时搁置。又过了两日,罗明元打电话告诉罗云净,罗云飞已在神秘人士的协助下,悄然离开香江监狱,登上了一艘前往马尼拉的货轮,再从马尼拉前往美国。
罗云净悬在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下。罗家度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劫难。
喜欢空境镜空请大家收藏:(www。xiakezw。com)空境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