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压抑许久的嫉妒与怨恨终于让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
他抓住机会猛地跳了出来,指着苏夜大声斥责:
“苏夜!你不过是个叛出师门的叛徒!有什么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我看你分明是挟私报复,故意污蔑皓月山庄!”
他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无数道目光像看傻子一样投向他,就连青云门自家弟子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这种关乎宗门存亡和法理交锋的紧张时刻。
他这番充满了个人恩怨的指责,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幼稚且可笑。
苏夜甚至都懒得看他,目光依旧锁定在卫天枭和那些出声附和的门派代表身上,反问:
“旧规?自治?”
“听卫庄主的意思,你皓月山庄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上拥兵自重,杀人放火,而朝廷律法却管不得……”
“这是要公然造反吗?!”
“你!”卫天枭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气得浑身发抖。
这顶大帽子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接下。
一旦认了,就不是江湖恩怨,而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他指着苏夜,手指都在颤抖:
“苏夜!你休要胡言乱语,污蔑构陷!”
“我皓月山庄对大夏忠心耿耿,世代皆为良民!”
“我只是在说规矩!你没有证据,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带兵围我山庄,这才是真正的无法无天!”
“本庄主在朝中亦有相识的重臣,定要上奏一本,参你滥用职权,构陷忠良!”
他死死咬住苏夜没有确凿证据这一点。
并再次抛出自己朝中的靠山作为最后的威胁。
双方言辞交锋,如同刀剑碰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这场惊天对峙,最终将如何收场。
苏夜看着还在强词夺理的卫天枭,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怒意,反而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冷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死到临头而不自知的可怜虫。
“死不承认?很好。”
“本官今日就让你,也让在场诸位都看个明白,死也死得瞑目!”
他话音落下,抬手向后一挥!
早已在队伍中等候多时的谢临舟、严清、庞桐、老王四人,立刻带着一群吏员从六扇门的队伍中快步走出。
他们有的捧着沉重的卷宗箱箧,有的则搀扶、押送着十几名神情各异的男女老少。
这些人里,有衣衫褴褛、面带悲苦的老者,有眼神惊恐、浑身颤抖的妇人。
也有几个垂头丧气、被捆缚着双手的皓月山庄管事。
“宣读罪证!”苏夜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谢临舟上前一步,从箱箧中取出一卷厚厚的卷宗,当众展开。
开始一条条宣读:
“大夏历三七九年秋,皓月山庄弟子赵乾,为强占山下李家庄发现的‘寒铁矿’,于夜间率众屠灭李家庄满门一十七口,其中老弱妇孺一十三人!”
“此为幸存者李老丈临终前写下的血书,以及在凶案现场起获的、带有皓月山庄标记的特制破甲箭簇为证!”
“大夏历三八一年春,皓月山庄长老卫洪,以‘山匪劫道’为名,击杀同道,事后伪造现场,夺其传承!此为往来密信为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