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梁峰在山阳郡经营多年,所抄没的家产,当真只有区区七十五万两?其余钱财,又去了何处?”
他目光如炬,直指苏夜话语中的漏洞和那消失的白银。
陆景渊,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眼帘低垂,仿佛神游天外,对眼前的交锋漠不关心。
苏夜心中微微一凛。
春蝉是捕神的人,她的报告按理只会直达捕神。
这三位金章捕头竟对细节如此清楚,连他们被埋伏、具体抄家金额都了如指掌?
看来自己手下那点人马,早已被渗透得如同筛子一般。
各方势力的眼线只怕不少。
他愈发坚定了要培养完全忠于自己班底的决心。
不过,他既然敢拿,自然早就有了准备。
苏夜并未慌乱,反而顺势承认,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与愤慨:
“左金章明鉴!梁峰此獠确实阴险狡诈,早已设下埋伏,属下与一众兄弟猝不及防,陷入重围,伤亡惨重!”
“属下亦是身负创伤,几度濒死,当时……当时已抱定必死之心,唯念不能辜负捕神大人信任,需拼死诛杀此獠,方能瞑目!”
他这番话,直接将狼狈的被伏击,转化成了悲壮的血战,更是点明了自己“重伤”和“忠勇”。
这番话让堂上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
尤其是左丘,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觉得苏夜这“贴金”的本事不小,但一时也无法反驳。
苏夜不等他们细究。
继续回答关于钱财的问题,语气坦然:
“至于抄没之钱财……梁峰麾下爪牙负隅顽抗,导致我河间郡弟兄死伤枕藉,抚恤、汤药所费甚巨。”
“属下谨记六扇门规章,亦不敢忘捕神大人平日教诲,体恤下属,善待功臣。”
“故而将从叛徒处缴获的一些零散财物,充作抚恤与药资,以安战死、受伤兄弟之心,激励后来者为六扇门效死!”
他直接将那“消失”的银两定性为合乎规定的“抚恤”和“药资”。
搬出了六扇门的成例和捕神的“教诲”。
让人难以指责。
若指责他,便是质疑六扇门的抚恤制度,便是不体恤下属,甚至是指责捕神教导无方。
宋晏听到这话,立刻又换上同情的表情,感慨道:
“原来如此!弟兄们真是受苦了,付出如此巨大牺牲,理当厚赏!”
“苏捕头体恤下属,处置得当!”
陆景渊依旧面无表情,仿佛没听见。
左丘脸色更加难看,钱财之事被苏夜用大义名分堵了回来,他立刻转换矛头,语气严厉:
“哼,巧言令色!”
“苏夜,捕神大人交予你的首要任务,乃是掌控河间郡乃至东州宗门!”
“你倒好,宗门之事未见多大进展,屠刀却尽数挥向六扇门自己人!”
“你到底意欲何为?”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