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听惜春孩子话,都是一笑。
凤姐笑着打趣:“林妹妹放心,雀儿有惜春妹妹帮你养着,万无一失,你下次来定然能看见她。”
众人又一笑,惜春顿时不好意思把头埋在贾母怀里不抬头了。
林家管事忠伯亲自带着车架,前来迎接黛玉回府,林家两位教养嬷嬷,两位管事媳妇,四位俏生生小丫头,早就两溜站开,在二门等候。
林如海虽一早说了,让黛玉不必带贾家仆妇回家去,正跟他每年多多送银一个道理,也是亲戚间明算账意思。
三十九章
凤姐这里送别黛玉一回首,眼见贾母仍在默默拭泪,忽然咯咯一笑,亲自搀扶贾母回房:“老祖宗快些回房坐定,孙子媳妇我有一桩大大喜事要请老祖宗定夺呢。”
言罢不由分说,与尤氏双双搀扶贾母回房,贾母还道是凤姐诳她,故意沉个脸:“猴儿快说,倘若跟喜字不沾边,当心我板栗儿。”
凤姐朗朗笑道:“老祖宗放心,保管有喜事儿。”回头一招手:“平儿,过来。”
平儿知道她要说什么,转身欲躲,凤姐一声召唤:“丰儿,善姐儿,把你平姐姐给奶奶逮过来。”
丰儿、善姐儿、小丫头杏儿、依言拦着平儿推推搡搡把她拥到凤姐跟前。
凤姐又咯咯一笑,把平儿玉手递到贾母手里:“老祖宗快瞧瞧平丫头这手,生得倒是好不好,是不是个抓钱手,有福气没有,发不发婆家呢!”
贾母尤氏以及在场个人都心知肚明,凤姐这是唱哪一出,只是多半都为平儿担心,想凤姐那样跋扈性子,在她屋里做旁边人,那日子可是难熬。
唯贾母满心欢喜,心平气和把平儿玉手握着,仔细观瞧一番,点头笑道:“嗯,手掌肉驼发婆家,手心柔软性温顺,是个贤妻良母坯子,只不知凤丫头想把她说给谁呢?”
凤姐又是咯咯一笑:“老祖宗,你是故意吧,我都恨不得把老祖宗屋里丫头划拉几个回去好给琏儿受用,焉有自己屋里人反便宜别人道理呢,当然是说给我们二爷做贴心人,老祖宗您说这事好不好呢?”
贾母见凤姐这个乖巧懂事,不等自己开口,主动给贾琏纳妾,把疼她心思有多了一份,拉起凤姐手来与平儿和在一起:“好好好,你们这样和气懂事,我就安心了。”又问凤姐:“琏儿呢?他知道不知道?快去叫来,我要他当面谢你,再问问淘小子这样好媳妇儿哪儿找去。”
凤姐娇笑道:“奥哟,老祖宗,夸得人都不好意了,二爷这会子估计不得空,老爷一早让他与宝兄弟去陪客了,大姑奶奶封妃,上门给老爷贺喜同僚川流不息呢,诰命夫人也不少,就连太太们陪客也不得闲过来,他们爷们就更不得空了,一时半会儿估计来不了。”
贾母一笑:“罢了,让傻小子晚些再高兴不迟。”回头叫鸳鸯:“鸳鸯,那对老玉镯子收在哪儿呢,找出来我有用。”
鸳鸯脆脆答应一声:“知道了,老太太,这就来。”
不一时,鸳鸯捧出一个袖珍描金红木小盒子来,贾母打开来,原是一对翠得耀眼清脆欲滴翡翠玉镯,贾母拿起给平儿凤姐一人戴上一只,把二人手叠在一处,微笑言道:“你奶奶亲自求你做她屋里人,说明你是个好丫头,老祖宗最喜欢看到就是你们这样和睦,这玉镯原本只赏孙子媳妇,既然你奶奶高兴,老祖宗也凑个趣儿,赏给你们二人,你们和和气气,好好服侍你们爷们,三人齐心伙过日子,比什么都好。平二丫头,你好好照顾你们奶奶哥儿,等到哥儿落地健健康康,老祖宗那时还要抬举抬举你。”
凤姐闻言似乎比平儿还高兴,忙拉着平儿给贾母磕头。
满屋之姐妹丫头皆惊诧不已。
凤姐又请贾母亲自翻阅黄历,选定了八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定在这一日与贾琏平儿圆房。
凤姐又凑趣儿说,既是八月,那个日子也没有老太太华诞之日美好,提议定在贾母啊寿辰之日替平儿圆房,众人都到甚好,贾母更是欢喜不迭。
贾母这里使了鹦鹉传话王夫人邢夫人两位管家夫人,自本月起,平儿月例增至二两银子,平配备一个小丫头使唤。
凤姐都凑请贾母,说要给平儿但另手是一间上房来,于自己房屋一般布置。
平儿闻言立马跪下磕头:“奶奶一片爱惜,小婢本不应辞,只是小婢不愿离得奶奶太远,小婢想还住我原来那屋,就近照顾奶奶哥儿,现有杏儿给自己打下手就够了,无需另配丫头,其他之事,往后再论,请老太太奶奶应承。”
贾母笑得更甜蜜,连连点头:“好好好,这才是大家兴旺之像,凤丫头,你就依平儿,不过也不能太不讲究,还是要把她那屋子粉刷粉刷,添置些家具金器帐幔之类,那屋里丫头不要,钱不能少她,一月再给她两吊铜钱,一切供应比照府里几个姨娘发放。”
一时三春姐妹都来给平儿道喜,追着平儿,口称嫂子,羞得平儿折身跑了。
贾母一时高兴,让人去知会当家太太邢夫人王夫人,给平儿修整房舍也叫宫中出账,不叫凤姐自己掏腰包。
等到傍晚,宝玉贾琏宴席散了,受了贾母传唤,来见贾母,这两兄弟一喜一忧,情态迥乎不同。
宝玉闻听黛玉回家去了,撒丫头就跑,贾琏一路追踪,幸亏外面有李贵茗烟守在二门,拦着了宝玉,宝玉兀自挣扎:“放开,我要去送林妹妹一程去。”
贾琏连忙低声呵斥:“宝兄弟噤声,林妹妹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样瞎嚷嚷,太太听了不高兴不说,仔细老爷听见了又要捶呢。”说着话连哄带拖把宝玉弄回贾母房里。
宝玉进房拉着贾母落泪不依:“老祖宗因何不留住妹妹,怎么也要让我辞一辞方好呢,我们五六年情分,昨晚见了也不见她言语一声,怎么这般鸦雀不闻就走了,妹妹几时这般狠心了呢。”
贾母见宝玉落泪,忙着安慰:“这怎么怪你妹妹呢,都是你这几日白天跟着你老子娘忙碌家事,夜晚你又要用功读书,你妹妹才不敢去扰你,这是你妹妹懂事,你道浑说,今后可不许这样说妹妹了。况你林妹妹住又不远,都在京城,不过一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