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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垃圾回收站（第2页）

黑暗。

粘稠的、沉重的、仿佛要将灵魂都压榨出汁液的黑暗。

罗三水感觉自己不是在行走，而是在某种粘稠的、冰冷的**沼泽**里跋涉。每一次抬脚，都伴随着巨大的阻力，仿佛有无形的手在拉扯他肥胖的躯体，试图将他拖入这黑暗的深渊，碾碎、同化。

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形容的味道：陈年垃圾发酵的恶臭、消毒水失效后的刺鼻、数据焚毁的焦糊、还有无数种混杂在一起、早已失去原本形态的“情绪”残渣——恐惧、愤怒、悲伤、绝望、甚至还有病态的欢愉……这些气息如同有生命的毒虫，疯狂地试图钻入他的口鼻，侵蚀他的意识。

“呃……”罗三水发出痛苦的呻吟。额头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灼痛和冰寒交织的痛楚，那滴渗入他体内的归墟血泪，此刻仿佛被这黑暗的环境彻底激活！冰蓝与暗金的光芒在他皮肤下剧烈地冲突、流转，如同两条在他血管里厮杀的毒龙！

混乱的记忆碎片再次如同潮水般涌来，比在病房时更加狂暴、更加无序：

*霍无夜焚烧公爵府追兵时，黑焰中扭曲的面孔。

*霍雨浩在亡灵位面吞噬邪眼暴君主宰时，精神之海撕裂的剧痛。

*王秋儿献祭时，瑞兽气运燃烧的金光。

*戴钥衡在菌核子宫中，被“自由程序”操控时，那深入骨髓的绝望眼神。

*还有……那滴在虚空中融合了冰蓝觉悟与暗金残响的**血泪**坠落的瞬间！

“闭嘴！都给我……闭嘴！”罗三水抱着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不属于他的、过于沉重和痛苦的信息撑爆了！身体里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尖叫、在哭泣、在咆哮！那是霍无夜永不熄灭的复仇之火，是霍雨浩冰冷决绝的守护意志，是无数被系统判定为“垃圾”的灵魂残响！

就在这时，他体内那滴归墟血泪的力量，似乎感受到了宿主意识的濒临崩溃。那冰蓝与暗金交织的光芒猛地一盛！

**“嗡——！”**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秩序感**，如同极地的寒风，瞬间扫过他混乱的意识！这秩序并非来自系统，而是源于血泪本身所承载的、霍雨浩那极致冷静的思维模式与霍无夜那焚尽一切的纯粹意志的结合！它像一把冰火锻造的手术刀，强行将那些狂暴涌入的、属于他人的记忆碎片**切割、分类、暂时冻结**！

虽然痛苦依旧存在，但思维获得了片刻的喘息。

罗三水喘着粗气，抬起头，借着额间伤口和体内血泪散发的微弱冰火光芒，勉强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并非想象中的垃圾填埋场。

而是一个**巨大到无法想象、结构复杂到令人眩晕的……“处理工厂”**。

脚下是粘稠的、不断蠕动翻涌的“地面”，由无数被碾磨成糊状的、难以名状的废弃物构成。巨大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管道在头顶和四周的黑暗中纵横交错，管壁上闪烁着微弱的、病态的绿光。这些管道正源源不断地将一些东西“泵送”进来：

*一些是闪烁着数据流残影的、破碎的晶体碎片（被删除的记忆片段）。

*一些是扭曲挣扎、发出无声哀嚎的、半透明的灵魂虚影（被废弃的“测试员”意识残渣）。

*还有一些，是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形态各异的“菌核奶瓶”，瓶身上标签模糊不清（生产失败的“情绪安定剂”）。

*甚至……他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管道，正倾泻下海量的、泛着微光的**废弃稿纸**！上面依稀可见废弃的剧情设定、被划掉的人物草稿、以及无数个用红笔打叉的“唐三”签名！这些都是“次级管理员”张威（唐三）在维护“斗罗宇宙农场”时产生的“思想垃圾”！

这些来自不同管道、不同宇宙、不同“生产线”的“垃圾”，被倾倒入下方巨大的、如同胃袋般缓缓蠕动的“处理池”中。池子里翻腾着粘稠的、颜色诡异的液体，散发出更加强烈的恶臭和腐蚀性气息。无数条由纯粹“分解”规则构成的、半透明的“清洁工”触手，在池水中疯狂搅动、撕扯、溶解着一切投入其中的物质。

分解！

碾磨！

同化！

最终，被分解到最原始、最无害的“废料”状态，成为维持这庞大“垃圾回收站”运转的某种……“燃料”或“填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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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最终处置协议”！

不是销毁，而是最彻底的“回收利用”，将一切“污染源”和“不稳定因素”，分解成维持系统本身运转的“养料”！

“呕……”罗三水看着那如同地狱熔炉般的处理池，强烈的生理厌恶让他干呕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额头的伤口，自己体内那滴归墟血泪，正在被这个空间强烈的“分解”规则所排斥、所针对！无数无形的、充满恶意的“视线”，从四面八方黑暗的角落投射而来，锁定了他这个“非法闯入”的、散发着强烈“污染”气息的“大型垃圾”！

“发现未登记高污染废弃物！威胁等级：EX！启动‘深度清洁’程序！”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

刹那间，距离罗三水最近的几条巨大的“清洁工”分解触手，猛地从粘稠的处理池中探出！它们由纯粹的、扭曲的规则符文构成，闪烁着湮灭一切的光泽，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如同捕食的巨蟒，狠狠绞杀向罗三水！

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