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指向光幕上霍无夜体内能量模拟图中,那代表混沌核心的灰暗光点:“最麻烦的是这里。混沌核心在雪帝本源和永恒生命力的双重刺激下,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异的…沉寂蜕变?它不再主动与那邪印争夺,也不再回应外界的刺激,如同进入了冬眠。但根据能量监测,它的‘质’却在极其缓慢地…提升?甚至…在吸收融合雪帝本源渗透过去的秩序冰寒之力?”
“沉寂…蜕变?”穆恩枯槁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浑浊的双眼倒映着光幕上那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灰暗光点,“混沌遇冰…是湮灭,还是…新生?”
“还有一点。”言少哲指向另一个画面,那是霍无夜空荡荡的右肩断口,在生命琼浆中缓慢重生的画面。“永恒核心的生命力在修复他的躯体,但这新生的右臂…似乎…正在被混沌核心逸散的微弱气息和永恒生命力共同改造?其结构…正在偏离正常的血肉之躯,呈现出一种…类似能量结晶化的趋势?”
穆恩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霍无夜那正在缓慢重生的右肩断口上。新生的血肉在翠绿琼浆中泛着淡淡的暗金色泽,骨骼的轮廓隐隐透出玉石的质感…这绝非普通的肢体再生。
“混沌为骨,生命为血,冰魄为引…”穆恩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洞悉天机的深邃,“黄金之锢,困住的不仅是邪印与冲突…更是在…重塑一柄剑胚。”
言少哲心头剧震:“老师,您的意思是…”
“永恒核心的生命力是熔炉,雪帝本源的冰魄是淬火剂。”穆恩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光幕,看到了更深远的未来,“混沌核心的沉寂,是在吸收、转化,等待涅盘。那邪印的挣扎,是淬炼的杂质,也是磨砺锋芒的砥石。而新生的肢体…将是承载这柄弑神之剑的…剑柄。”
“那…我们?”言少哲感到喉咙有些发干。老师的话语,透着一股近乎冷酷的决断。他们不是在救治一个伤者,而是在…锻造一件武器!
“等。”穆恩缓缓闭上眼睛,声音平静无波,“等混沌涅盘,等冰魄交融,等邪印的挣扎耗尽它的戾气…或者,等它彻底引爆,让黄金树根成为它的葬身之地。”
“密切关注雨浩和梦红尘的动向。”穆恩补充道,语气带着深意,“他们,是这柄剑能否最终成型的…关键‘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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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树根秘境深处。
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只有生命琼浆的流淌和金色光点的沉浮,诉说着永恒的静谧。
被禁锢在翠绿水晶平台上的霍无夜,意识沉沦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混沌深渊。没有魂天帝烙印的疯狂咆哮,也没有混沌核心的低语。只有一片沉寂的、灰蒙蒙的虚无。
在这片虚无的中心,一点极其微弱的灰暗光芒悬浮着。那是沉寂的混沌核心。它不再散发毁灭的意志,反而像一颗被冰封的种子,内敛而沉寂。但若仔细“看”去,却能发现,在这灰暗的核心深处,正发生着极其细微的变化。
一丝丝冰蓝色的、带着纯净秩序意志的寒流,如同最纤细的根须,正从虚无的四面八方渗透进来,缓缓融入这灰暗的核心。寒流所过之处,灰暗的核心内部,那些原本狂暴混乱的湮灭符文,如同被赋予了新的秩序,开始缓慢地重新排列、组合,散发出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邃的灰暗光泽。甚至,在核心的最深处,隐隐凝结出了一枚极其微小、却无比纯粹的…冰晶?这冰晶并非实体,而是由纯粹的秩序规则与混沌本源交织而成,散发着冻结与湮灭共存的奇异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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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混沌核心的“外部”,那曾经肆虐的魂天帝烙印之力,此刻被一层厚重的、由永恒生命意志和雪帝冰魄本源共同构筑的“壁垒”牢牢隔绝在外。暗红的邪力如同被囚禁的野兽,疯狂冲击着壁垒,每一次冲击都让壁垒微微震颤,但壁垒本身却坚韧无比,并且在震颤中,似乎也在缓慢地吸收、转化着那冲击中蕴含的狂暴能量,化为一种更加精纯的养料,反哺给壁垒本身和…内部那正在蜕变的混沌核心?
壁垒之外,魂天帝烙印那阴冷贪婪的意志在无声地咆哮、诅咒,却无法穿透这双重至高力量的封锁。它只能徒劳地吞噬着周围的生命琼浆,壮大自身,积蓄着下一次更猛烈的冲击。
霍无夜残存的、破碎的自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这片沉寂的混沌深渊中漂浮。他感受不到痛苦,也感受不到时间。只有一种冰冷的、绝对的虚无感。
但在这虚无的深处,在那灰暗核心缓慢蜕变、冰晶凝结的细微变化中,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新的意志,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正在这永恒与冰雪的禁锢下,悄然萌发。
这意志,冰冷依旧,却不再只有纯粹的毁灭。它多了一丝…冻结万物的沉寂,以及…一种洞悉了“规则”本身的漠然。
黄金树根,生命熔炉,冰魄淬炼。被禁锢的饕餮,于沉睡中,正悄然蜕变着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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