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着夜色一点点暗沉下去的时候,自己就像被吊在深渊之上般,眼睁睁的看着下面的黑暗,一点点将她吞噬。
她骗人。
她说了天黑前回来的,可是她没有信守承诺。
相长歌闻言静了一瞬,忽然伸出两个手指放到余清面前,问她:“这是几?”
余清:“……”
什么意思,她是在把自己当傻子吗?
她现在说的,是她不信守承诺的事,她能不能别说转移话题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余清没有回答,相长歌又耐心的摇了摇手,再问了一次,声音里带着几分像哄小孩子似的柔和:“嗯?告诉我,这是几?”
她这样坚持的要一个答案,余清有些摸不着头脑。
难道她也和自己有一样的想象,觉得自己不是真的余清,而是山里会变成人的精怪?
想着,余清低头细看,耳朵里还回荡着相长歌刚才诱哄人般的语气,她辨认了一下,答道:“……2?”
相长歌轻笑:“嗯,是2。”
余清:“……”
这在骂她么?
这个念头刚落,就听见相长歌接着道:“你看,你还能看得见,要是真的天黑了,你怎么能看得见我伸出了几根手指呢?所以说,我这也还算是在天黑之前回来了。”
“……”
“呵。”
反应过来后的余清气得冷笑了一声,咬着牙说了一句:“你还真是,严、谨。”
相长歌收起手,听出了余清话里的不满,也跟着轻笑:“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害怕了?”
余清偏过脸,没说话。
相长歌弯腰拿过她的手,让她把自己手上的水杯接过去拿好,一边道:“那我错了,我不应该回来得这么晚,也不应该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她一下子认错认得这么快,加上刚才的抽科打诨,现在倒是让余清有些不知所措了。
尽管在等着相长歌的时间里,从睡前到睡醒,再到枯坐苦等,那种感觉很莫名,很孤寂,但她这样说了后,她又觉得自己快记不起来那种滋味了。
余清走神间,相长歌又去摸打火石,嘴上仍在说着话:“下次不管我再去哪里,我保证都带你一起。”
听到这里一下子就回神的余清:“……”
其实,也不用的。
比起山里来林里去、找水源找食物什么的高强度运动,在某地等相长歌回来,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只要她别回来得太晚就行。
好在有余清之前就找到的枯枝,拿到打火石的相长歌很快就烧起了一簇柴火。
橘色跳动的火光终于驱散了黑暗。
相长歌拍拍手,把自己背包拿过来,跟已经把水放在庇护所里侧后的余清细数自己的成果。
“看,野鸡蛋。”
“看,野鸡,两只!”
“看,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