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有谁会真的喜欢她,有谁真的会喜欢像她这样的一个人呢。
就连她自己如果去设想的话,都不会去喜欢一个像她这样喜怒无常情绪反复的人。
相长歌也一样。
或许,她和自己所做的所有一切,都不过是她计划里的一部分而已。
她想要的是想让自己能走出抑郁,走出她囚禁自己的牢笼,她想让自己变得开心,想让自己能快乐的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就像以往那些所有的心理咨询师想对她做的那样。
她不是因为喜欢她,不是像自己那样,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习惯她的出现,习惯她在自己身边,习惯她的气息,习惯她的存在,直到发觉自己离不开她那样的,喜欢她……
喜欢到情不自禁地会想和她有亲密的接触,喜欢到想去探知她的所有。
相长歌只是在以一个管家想让雇主开心、想让雇主对世界有所期待、对世界有所探知的身份,和她做着这些那些的而已。
在她的心里,自己先是她的雇主,再是“余清”吧。
听着余清控诉的话语,相长歌愣神了几秒,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看着面前人脸上的冷色,相长歌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真的会被气笑。
“你是说,我为了让你能得到乐子,舍身为你,出卖自己的清白,只为让你能开心一点?”
余清:“……”
怎么感觉这话听着那么奇怪。
余清刚往后退了两步,相长歌此刻在她的注视下,一步两步三步,直直的走到了她的跟前。脚尖相对的瞬间,两人的鼻尖也几近贴在一起。
“你觉得,我是一个会为了自己的工作,出卖色相、清白的人?”
相长歌声音不大,却恰好能清晰的砸进余清的心里。
听着她这样的话,在一个点情绪突然没由来沸腾的余清,终于感觉那股要将自己淹没了的滔天委屈情绪,渐渐沉了下来。
她的意思是,其实事实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是么?
“我承认,我带你来参加这个节目,是想让你能找到些乐子,不要一直待在秀山,不要天天闲得没事做只能感叹生活没意思。”
相长歌直直地看进余清的眼里,在两人呼吸交缠间,一字一句的解释。
“但我在你亲我时回吻你,不是因为发现你对两人亲近这件事感兴趣,所以选择舍身去换雇主的高兴。”
“是因为我发现,我对于你,也有那种,想和你靠得再近一些的冲动。”
就余清那样不问世事什么都不管的性子,以相长歌这个手拿遗嘱的管家身份,能有千百种方式从她的手里拿挖出花不完的钱。
至于系统的任务,相长歌甚至可以如她之前想的那样,只要一直吊着余清的命,她就不算任务失败。
还有那些在她说要扣自己工资时的懊恼,在她要给自己发奖金时的高兴,都不过只是一个让两人乐在其中的小游戏罢了。
就像两个成年人,为着一包奶糖谁能多吃两颗那样斗嘴。
她们可以自己给自己买很多很多包奶糖,但她们就会想为了那一颗而和对方拉扯。
因为重点不是那颗奶糖,重点是她们斗嘴的那一个瞬间。
“如果我仅仅只是一个管家,我也会试图让你去过得开心一点,但没必要做到以身伺你。”
余清眼里如同镜子般平静的表象,在相长歌的话语里被一下又下的敲击着,直到全然溃散,将深藏其中的波澜毫无掩饰的显露。
相长歌微微偏头,鼻尖轻轻和余清摩擦着,像按压在她心口上似的,画着一圈圈带起久久不散涟漪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