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梦眼泪汪汪,凄然叹道:“我不辞而别,走了这么久,不知族里是否已经把我除名;如果已经除名,我便不算是精灵族人了;这里……这里也就不再是我家了!我真怕,走进去后,却……却又被赶了出来……”一语未完,已喉头梗住,再说不下去。全文字无广告
陈敬龙寻思片刻,觉她担心的颇有道理,安慰道:“你别慌。咱们先试探一下,看看你族人对你的态度如何,再做决定!”当即面向精灵森林,运起内力,扬声大叫:“精灵族旧友陈敬龙来访;有人听见,劳烦现身一见!”
他叫声出口,片刻工夫,林中“簌簌”轻响,一名精灵族青年快步走出;在陈敬龙身前十余丈外停住,朗声问道:“你当真是陈敬龙么?”陈敬龙也不多说,只把左手一举,将指上所戴精灵戒展示给他看。
那青年见了精灵戒,登时露出笑容;向前走了几步,刚要说话,目光转处,看见陈敬龙身后牵马而立的雨梦,笑容猛然一僵;微一迟疑,道:“原来雨梦也回来了!……既然这样,请二位稍等,容我去通报一声!”话说出口,也不等陈敬龙答应,转身匆匆而去,转眼又隐于林中。
陈敬龙见他态度转变,心中不由一沉。雨梦更是惶恐不已,哽咽叫道:“他是流风,是我以前的好朋友!他对我这样冷淡,连话也不跟我说一句;我……我……一定是被族里除名了!呜呜——”心中酸楚难当,情不自禁,放声大哭。陈敬龙到她身边欲要安慰,可思来想去,却着实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怔怔望着她哭,无可应付。
又过良久,直到雨梦哭的没了力气,由大哭转为轻声啜泣,林中才又传出“簌簌”轻响;一人缓步走来。
这所来之人,年已老迈,身材矮小、腰弯背驼,手中拄着一支长长的木杖;不是别人,正是精灵智者亲自来迎。
雨梦一见精灵智者,悲喜交集,再顾不得多想;大叫一声:“奶奶!”疾扑上前,将精灵智者紧紧搂住,哭泣叫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呜呜……奶奶……我好想你……”
精灵智者亦是两眼泛红、唏嘘不已;轻拍雨梦脊背,叹道:“你总算肯回来了!……奶奶也想你的紧!”叹息几声,又安慰道:“不用哭了!方才我与众长者合议,大家看在我的情面上,允许你入林一次,探望家人……”
不等她说完,雨梦已大惊失色;退后一步,惶恐问道:“允许入林一次?……我……我真的被族里除名了?”
精灵智者苦笑摇头,叹道:“族里并没将你除名,可你自己……唉,你归族之事,以后再说吧。如今你久别方归,赶紧去见见你父母兄弟,才是正经!……还有,你无视族规,为族人所不耻,所以没人肯来迎接你;你只去与父母兄弟说话便可,途中莫与族人搭讪,免得受人冷遇,记住了么?”
雨梦怔怔点头,流泪叹道:“为族人所不耻?!……我……我……不守规矩,品行有亏,难免要受族人嫌弃……我早料到会是这样……”精灵智者催道:“陈敬龙此来,定有要事;我先替他解决了难题,再去寻你说话!你莫要在此耽搁,快快去吧!”
雨梦微一迟疑,转头望向陈敬龙,郑重叮嘱道:“你办完正事,记得寻我;可不许不声不响,自己走了!”陈敬龙点头应允。雨梦犹不放心,寻思一下,去将踢云乌骓牵了,这才入林。其用意显而易见,正是:我扣了你脚力,就算你想独自离去,我且看你如何走法!
精灵智者眼中满是爱怜痛惜之色,定定望着雨梦背影,直到她隐入林中,再看不见,方收回目光,转头望向陈敬龙。
陈敬龙忙上前一步,苦笑招呼道:“智者奶奶,久违了!敬龙右手残废,无法给您老施礼,您别怪我!”
精灵智者并不应声;默然良久,沉声说道:“逸仙已向我讲过冰冻你身上伤口之事;你此来目的,我已心知肚明!不必多言,先让我看看你伤势究竟怎样吧!”
陈敬龙迟疑片刻,缓缓解开衣袍,露出上身。精灵智者见他胸背几处死肉都已腐烂过半,溃烂创口均有茶杯大小、深已逾寸,不禁倒吸口凉气,喃喃赞叹道:“好,好!已烂去了小半个身子,居然还能支持不倒,当真了不起!陈敬龙,果然坚毅过人,非同寻常!”
陈敬龙担心问道:“智者奶奶,我这伤……还能治么?”
精灵智者微微一笑,淡然应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稍一停顿,却又板起脸来,正色问道:“为朋友治伤,理所应当。以前那个朴实憨直的陈敬龙,也确实通过层层考验,成为了精灵族朋友,这绝无疑问;可是……如今的陈敬龙,还是以前的陈敬龙么?还有姿格做精灵族的朋友么?”
陈敬龙听她这一问,心中登时凉了一半儿;缓缓着好衣裳,迟疑片刻,黯然叹道:“现在的陈敬龙,不是以前的陈敬龙了!我……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继续做精灵族的朋友!”
精灵智者点头笑道:“好;你实话实说,不虚言瞒我,这就很好!你如此诚实相待,不论能不能再做朋友,我都不妨与你多谈几句!”微一停顿,又端正面容,沉声问道:“陈敬龙,如今的你,还称得起一个‘仁’字么?”
陈敬龙稍一回忆,苦笑摇头,叹道:“我杀过许多人,其中有该杀的,也有不该杀的!……如今的我,两手淋漓,满是鲜血,再不敢妄提‘仁’字!”
精灵智者面色更沉,缓缓问道:“可敢称‘义’?”
陈敬龙沮丧应道:“敬龙曾视朋友安危于不顾,有负挚友信任;不敢称‘义’!”
精灵智者缓缓皱起眉头,问道:“‘礼’又如何?”
陈敬龙汗流浃背,羞?